春秋董氏学清末今文经学著作。清末康有为(生平见《新学伪经考》条)著。成书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 《春秋董氏学》推崇变易和进化的社会历史观。将汉代董仲舒的《春秋繁露》重新编排。认为“《春秋》之作,在义不在事”,事例都是用来寄托义理的,不能把《春秋》看作纪事之书。指出“董子之于春秋例,亦如欧几里得之于几何也”,以为孔子作《春秋》、董仲舒作《春秋繁露》也是用的数学方法。“《春秋》以寓改制,其文犹代数,故皆称托,不过借以记号耳。数不能直叙,代以甲子、天元。天下无有怪甲子、天元之诡者,又何疑于《春秋》乎?”认为“一切皆托,不独鲁为托,即夏殷周之三统亦皆托也”,而“‘三世’为孔子之非常大义,托之《春秋》以明之。所传闻世为‘据乱’,所闻世托‘升平’,所见世托‘太平’”。并认为“春秋分十二世以为三等”,即把春秋二百四十年分为“所传闻”、“所闻”、“所见”三世,认为此“为《春秋》第一大义”,是以之为符号,来寄托人类历史由“据乱”而“升平”而“太平”的社会进化规律。并糅合《公羊》的“三世”说和《礼运》的“大同”、“小康”思想,以“文教”作为社会进化的标准,认为“乱世者,文教未明也;升平者,渐有文教,小康也;太平者,大同之世,远近大小如一,文教全备也”。 认为“元”是宇宙万物的本原。说:“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始也”,是“属万物而贯于一,合诸始而源其大,无臭、无声、至精、至奥”。认为“孔子之道,运本于元,以统天地,故谓为万物本,终始天地”。强调“天为万物之本,人与天同本于元,犹波涛与沤同起于海。人与天实同起也。然天地自元而分别为形象之物矣。人之性命虽变化于天道,实不知几经百千万变化而来,其神气之本由于元,溯其未分,则在天地之前矣”,把人当作“最贵而先天者”。从这个先验主义的观点出发,在心物关系上,强调精神贵于形体,“心有知者也,体无知者也,物无知而人有知,故人贵于物;知人贵于物,则知心贵于体矣”,认为人应“养其魂灵,统御其体魄”。在知行关系上,则强调“先知而后行”是“天然之理”,“通古今、别善否曰士,然则士以智为先矣”。认为人能预见祸福,早知利害,行为就自然合理。 主张“变化日新”。认为事物普遍存在着“两”:“就一物而言,一必有两”,而“孔子原本天地,知物必有两,故以阴阳括天下之物理”。反对周敦颐关于“太极说”的观点,认为“太极”是“不可得而见”的,“其可见可论者必为二”,而“太极说”放弃了《周易》“言阴阳而不言太极”的思想。强调“生物之始,一形一滋,阴阳并时而著”,“有对争而后能进”的进化思想。但又认为“取春秋而不取冬夏者,为中和也,此孔子大道之本”,提出“变法欲逊顺说(悦),勿强骤之”。倡导渐变,在政治理想上就是走改良主义的道路。还宣扬资产阶级平等思想:“人人为天所生,人人皆为天之子,但圣人姑别其名称,独以王者为天之子而庶人为母之子,其实人人皆为天之子。”否定以天子自居的专制君主的权威。因此此书出版后受到封建顽固派的围攻,清政府曾两次下令毁版。 光绪二十四年(1898)初刊于上海大同译书局。另有1917年《万木草堂丛书》本。 春秋董氏学八卷。清康有为 (详见《春秋笔削大义微言考》撰。作者认为《春秋》一书专为改制而作; 《春秋》改制,在义而不在事与文; 《春秋》之义,在口说而不在经文;《公羊》家详素王改制之义;《春秋繁露》得孔子立制之本;文王之文传于孔子,孔子之文传于董仲舒; 因董子 (仲舒) 以通 《公羊》家言,因《公羊》家言以通《春秋》大义。《春秋董氏学》对《春秋繁露》一书离析章句,以类相从,分为八卷:《春秋恉》第一,《春秋例》第二,《春秋礼》第三,《春秋口说》第四,《春秋改制》第五,《春秋微言义》第六,《传经表》第七,《董子经说》第八。大体上分门别类,摘录董仲舒之说,阐发孔子改制之义。书中认为先儒属辞比事之说为非;《左传》、《诗经》毛传、《周礼》都是伪书;朱熹尊《四书》而轻《六经》,是孔子的末法;董仲舒之说博大精深,孔子之后仅此一人。可见作者对董仲舒的推崇。该书有清光绪年间上海大同译书局刊本。中华书局1986年出版该书的校点整理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