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学清代研究先秦诸子的著作。清汪中著。汪中(1745—1794),字容甫。江苏江都人。少年家贫,曾为书商佣,得遍读经史百家之书,卓然自成一家。三十四岁为拔贡,后即绝意仕途。在《述学》中自谓继承顾炎武经世致用之学;“中少日问学,实私淑诸顾宁人处士,故尝推六经之旨,以合于世用。及为考古之学,惟实事求是,不尚墨守”(《与巡抚毕侍郎书》)。治经不拘汉、宋门户,唯是为求。著作除《述学》外,另有《广陵通典》、《秦蚕食六国表》、《金陵地图考》、《经义知新记》、《大戴礼正误》等。工骈文,能诗,所作《哀盐船文》、《广陵对》、《黄鹤楼铭》、《汉上琴台铭》皆见称于时。 《述学》是汪中倾其心力之作。他说:“中之志乃在《述学》一书,文艺又其末也。”(《与端临书》)据其子所作《年谱》,略记《述学》的内容是:“博考先秦古籍三代以上学制废兴,使知古人之所以为学者,凡虞夏第一,周礼第二,列国第三,孔门第四,七十子后学者第五,又列通论、释经、旧闻、典籍、数典、世官,目录凡六。”共六卷。包括内篇三卷、外篇一卷、补遗一卷、别录一卷。附录《春秋述义》一篇。另有编年《容甫先生遗诗》五卷,附录补遗及诸家酬赠一卷。其中最有学术价值的,是对先秦诸子的研究。 此书认为荀子是孔子的真传者,并为荀子作了年表,认为“荀卿之学,出于孔氏,而尤有功于诸经”(《荀卿子通论》)。引证古籍,说明《毛诗》为荀子所传,《韩诗》为荀子之别子,《左氏春秋》为荀子所传,《榖梁春秋传》为荀子所传,曲台之《礼》为荀子之支流余裔,《易》为荀子所善治的学问。由此他说:“自七十子之徒既殁,汉诸儒未兴,中更战国、暴秦之乱,六艺之传赖以不绝者荀卿也。周公作之,孔子述之,荀卿子传之。”(同上)这就否定了孟子在“道统”上的地位,而以荀子为孔子的继承者。这在当时是十分大胆的具有批判意义的论断。 推崇被正统儒学视为异端的墨学。认为墨子的学术并非是《淮南子》所说的“背周道而用夏政”,而是“学焉而自为其道”(《墨子后序》)。并首先指出了儒墨显学并称的历史真相。自汉代儒术定于一尊,墨学成了绝学。《述学》考证史籍,说:“历观周汉之书,凡百余条并孔墨、儒墨对举。”(《墨子序》)在当时诸子中,惟儒学可与墨学相抗,其余则无法与其并提。力辩孟子把杨朱与墨子并称,不合史实。认为墨子学术为救世之作,墨子为救世之仁人,不可以洪水猛兽诬之,也不可假仁义以恶之。认为墨子与荀子相反相成,其互相批评,无害于学术之发展。认为儒墨对立,是道不同之故,不能有正统与异端之分别,力辩孟子以“无父”之说诬陷墨子为过枉。这种表彰墨子的观点在当时被目为大逆不道,斥责汪中为“名教罪人”。 考证老聃、老子、老莱子三人各不相同,《老子》的作者晚于孔子。并说明《庄子》寓言是不能作为历史证据看待的:“若《庄子》载老聃之言,率原于道德之意,而《天道篇》载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尤误后人,寓言十九,固已自揭之矣。”(《老子考异》) 对《吕氏春秋》、贾谊等都有独到见解。认为《吕氏春秋》是对先秦诸子的调和折衷,“周官失其职,而诸子之学以兴,各择一术以明其学……最后《吕氏春秋》出,则诸子之说兼有之”(《吕氏春秋序》)。认为贾谊与荀子有着学术源流关系,说贾谊“固荀氏再传弟子也,故其学长于礼”(同上)。对于宋儒表彰《大学》,深致怀疑,但由此认为宋学是愚诬之学。这是偏见。 《述学》的诸子研究卓然成家,并具有不为正统儒学所拘束的批判精神。但章学诚认为“汪氏之文,聪明有余,真识不足,触隅皆悟,大体茫然”(《文史通义·述学驳文》)。即《述学》有个别独到的见解,无大体的系统。 有道光年间刊本。 述学内篇三卷,外篇一卷,补遗一卷,别录一卷。清汪中(1744—1794)撰。汪中字容甫,江苏扬州人。少孤贫好学,三十四岁为贡生,以母老不赴朝考,绝意仕进。毕沅总督两湖,聘为幕宾。著有《广陵通典》、《周官征文》、《左氏春秋释疑》等。汪中学识渊博,尤精儒墨。中年以后,辑录三代学制,以及文字训诂、制度名物等,以成此书。内容广泛,以研究历代学校教育为主。第一次刊行时,以属稿未成,又附有作者所撰文章之精者。嘉庆三年 (1798),阮元为之作序,重新刊行,分为二卷。嘉庆二十年(1815),其子喜孙编刻宋小字本,分内篇三卷,外篇一卷,卷首由王念孙作序,为第三次刻本。嘉庆二十三年(1818),严杰就阮元刻本重新删订为二卷,经义类中少明堂通释上中下三篇,又少杂文之无关经义者十数篇,而多出释服冕之用、荀卿子通论、大学平议、瞽瞍说、嫔于虞、讲学释义、释夫子、释厉字义、释郢、答人问郊特牲等十 一篇,第四次刊行,为学海堂经解本。道光三年 (1823),其子喜孙就其小字本,增入补遗、别录,为六卷,编入汪氏遗书,为第五次刻本。今有《四部丛刊》、《四部备要》、《皇清经解》 等版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