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兴地岩画 |
类别 | 中文百科知识 |
释义 | 兴地岩画分类:【地域文化】 库鲁克山西起库尔勒,向东绵延于疏勒河床之北,南临罗布淖尔地区,北连焉耆盆地和吐鲁番盆地。库鲁克山的古代岩画已经发现有多处,其中以兴地岩画最为有名。兴地岩画长约15米,高约6米,面积约90平方米,大小图像近300个,是我国北方原始游牧民留下的一份重要的文化遗产,对于研究民族史和艺术史都是珍贵的资料。1981年由国家文物局主编出版的《中国名胜辞典》所收新疆境内岩画共7处,可是兴地岩画漏收了。英国人斯坦因和瑞典人贝克曼先后于1914年和1928年调查过兴地岩画。近年来国内一些考古学和民族学刊物根据国外有关资料先后报导了库鲁克山(兴地)的岩画,有的还有错误。因而使人产生错觉,似乎兴地岩画的内容,除动物图像外,别无其它,或者其它甚少,而且较主要的部分只有几个手印。其实,兴地岩画的内容是广泛的,除动物图像外,还有狩猎、放牧、车辆驮运、宗教、舞蹈、杂技、征战、斗殴、建筑以及符号等等。 (1)动物图像 兴地岩画上的动物有各种羊、骆驼、马、鹿、狗、虎、野牛、雁、鸟鹰、蛇、鱼等。有的是狩猎对象,有的是畜牧对象,刻画最多的是羊、骆驼和马,其次是狗和鹿,这些动物绝大部分至今仍然生活在库鲁克山中。 (2)狩猎图 是单人猎,一个猎人在射箭,脚下躺着一个被猎获的动物。这幅画造型十分简单,“O”是猎人的头,头下紧连的“T”表示猎人的身驱和手臂,猎人右手的延长线是即将离弦的箭支。还有围猎野牛图,一群猎人将一头野牛团团围住,画的下方偏右一位高大健壮的猎人,正在拉满弓射向野牛;画的上方中部一把巨大的弓箭,正射向野牛的前脊,这把弓象征一个猎人的活动;画的右方迎着野牛,一个骑马的猎人手持长矛向野牛头部猛刺过来;左方三个骑马的猎人并排地各自将手中长矛向野牛尾部击去。在这三匹马后面扔着一根套绳,其圈套早被野牛扯断了。看来先前猎人们曾经将野牛用绳套住,一根拉断的套绳揭示人们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这种含蓄的手法是异常高明的。野牛画得健壮有力,构图洒脱。凿刻在兴地峡谷的岩画是原始艺术中最宝贵的遗存之一,这一点已为国内外学术界所公认,而围猎野牛图乃是兴地岩画的上乘之作。 (3)放牧图 其中有驯鹿图,有牧羊图,两个牧人在放羊,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在羊群之后。还有牧驼图,一个牧人骑在骆驼上,骆驼群里钻进了一只羊,右上角一匹骆驼躺在地上,头高高昂起,一个牧人高举双手飞奔,好像要将躺在地上的骆驼赶起来,整个画面极富生活情趣。还有牧马图,一个牧人骑在马上赶着一群马在放牧,背景是山坡台地,台地上有两棵树,枝叶繁茂,右边一匹马在上坡,坡上一匹马向树走去,该马的右上方有一个太阳,放射着光辉。左边有一射箭的猎人。整幅画结构匀称,层次分明,可以说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像一首悠扬的牧歌。 (4)车辆和驮运图 刻划车辆用的是象征手法,画两个轮子,可能表示一辆车。一匹飞奔的马后面画两个圆圈,这就表示一辆飞速前进的车子。此外,还有骆驼驮运货物的画面。 (5)宗教图像 刻画在岩画顶端的一个太阳神,它高高地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太阳被作者拟人化了,应该说是神化了,它就是神。一条狗对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昂首吠叫,这个圆圆的东西没有光芒,似乎是一颗月亮。可以看出这是具有某种宗教意识的画面。前述牧马图,山坡台地及其上的两棵大树,磨刻线条的深度和线条横截面的形态同坡下的马群是不同的。可以肯定是两个不同时期的作品,然而与其后共同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世界各地的岩画都有类似现象。就两棵大树来看,它显然是原始人植物崇拜的一种表现。岩画中还出现十分古老的咒符、护符或宗教的标志,被认为是太阳和火的象征,青铜时代的安德罗诺沃文化就已经用这样的含意来使用这种标志。以后的佛教也使用它,其含意是不同的。岩画中还有宝相花,这当然是信仰佛教的人们留下的作品。此外,还有一把清真壶,这可能是穆斯林留下的作品。 (6)舞蹈、杂技图像 岩画中的几幅舞蹈图,风格都不一样。有的舞蹈图,上面一位舞者两臂平伸,两脚叉开,下面一舞者两手向上举起,中间似一位跪在地上的舞者,两手在甩动长长的飘带。还有一组双人舞,舞者均面朝前,每人用一只手搭于舞伴肩上,两腿弯曲,右边舞者左手臂向下舞动,左边舞者右手平伸托着一件物品,似一只羊。这可能是一种祭祀性的舞蹈。另有双人舞图,又有不同的特点,左边的舞者头上似插着长长的羽毛,化妆成半人半兽的样子,这可能是一种模拟式的舞蹈,也可能是一种巫术。还有杂技图,其中一人在另一人头上拿倒立。 (7)征战及斗殴图 征战图的上部中央处有三个手掌印,左右下角各有一个掌印。世界许多地区岩画中的手掌印,是远古民族表示“占有”、“胜利”或其它宗教活动的一种常用表示法。而此画显示的正是这种占有和胜利。画的右部是武装行进中的马队,虽然因年代久远,凿刻的线条朽蚀得模糊不清,但最前边的骑士手执的武器还是能够看出来。画的左部是用弯曲的线条组成的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可能是一座牲畜的棚圈,在圈的上部中央处有一图形,似人头,其下方的图形,似该人的下肢。这种惨状表明不久进行了一场屠杀。胜利者占领了这里的一切。值得注意的是,兴地岩画共有手印7个,这幅画就占了5个。斗殴图中的一个人唆使一条狗去咬另一人,后者手中举起不知名的武器准备还击。 (8)建筑图像 图中有 一栋“长房”,房顶正中有山的标志,颇似西盟佤族头人的大房子。后者屋顶有人形牛角木雕标志。北美西部太平洋沿岸的海达――印第安人的长房饰有图腾。原始的或后进的民族,当其生产有一定的发展,过着定居的生活,并有了比较严密的社会组织的时候,常常集合起来建造一种大型房屋共同居住。这种房子一般称“长房”或称“大房子”。从民族学和考古学材料中可以看出,在一定历史发展阶段,不同的民族均可能兴建大房子。图中还有一干栏式建筑,窝棚搭在柱子上,柱旁有踏级,一个人正在窝棚里。 (9)在兴地岩画中出现了两组符号,此外还有“?”、“4”、“日”、“田”、“=”等。其中“?”、“4”与青海乐都柳弯出土的陶器上彩绘符号相同,这可能是巧合,但也很可能表明罗布淖尔文化接受了马家窑文化的一定影响。 此外,还有几行蒙文,线条色泽较新,除手掌印外,尚有脚掌印。奥吉――印第安人画足印或下肢来表示“来”、“去”、“跑”等意思,很难断定这里的脚印的含意。 除以上一些图像外,还有一些图像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认读。 总之,兴地岩画是记载古代游牧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历史画廊。在一块岩石上集中地刻绘了如此众多的内容,这在国内已经发现的岩画中实在是不多见的。 在艺术方面,兴地岩画也有其独特的色彩。它不像内蒙阴山一带的岩画那样,因地联想,凿刻成画,神灵图像多刻在深邃的山谷里,动物图像多刻在山顶的岩石上,舞蹈图像多刻在山顶的立壁上,而是将以上众多的题材溶于一炉,集中地刻在一块岩石上。但是各类题材在岩石上的位置是有所区别的。如太阳神刻在顶端,动物图像一般偏下。把众多的题材刻绘在一块岩石上,这是有其内在原因的。这显示出选择地点的重要,可能在这块岩石上刻画的图像曾经给狩猎者和游牧者带来了好运。原始的宗教性的仪式常常尽量模仿过去“行之有效”的程序,这块岩石就会自然地被当成好运的象征。这种现象在欧洲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壁画中是常见的。法国西南部勒公巴拉岩洞的壁上挤满了将近300只野兽的图像,就是因为交了好运的结果。 其次,兴地岩画同其它岩画一样,采用平面的造型方法,在构图上一般不考虑前后空间的关系,只有上下的左右两度空间。但是就一般造型特点而言,也有例外的情形。如围猎野牛图中,野牛身后三个骑马的猎手,虽然造型十分幼稚。但画家表现出近大远小的关系。牧马图虽然是不同时期的作者先后创作的,但作为整体观察,画面有一定深度和层次。艺术的形式和内容一样,要向前发展,这种发展虽然有时尚处于萌芽状态。但可以说,围猎野牛图和牧马图是兴地岩画在艺术形式上有了某种突破的表现。 其次,岩画的线条有三种不同的类型。其一,线条由连续的点组成;其二,线和横截面为V形;其三,线条的横截面为方形。第一种是凿刻的;第二、三种是磨刻的,或先经过凿刻,然后再磨刻。 关于兴地岩画的断代问题,有一种意见认为,“是匈奴人在新疆活动期间开始创造的。”据史书记载,匈奴势力于公元前2世纪才到达塔里木盆地。这也就是说,兴地岩画产生的绝对年代不会超过公元前2世纪。 这种说法值得商榷。《汉书?匈奴传》写道:“匈奴父子同穹庐卧。”这是讲匈奴的住房。颜师古注:“穹庐,旗帐也,其形穹隆重。故曰穹庐。”通俗地说,匈奴人住的是毡子做的圆帐篷。这种穹庐也为后来的突厥人所使用。但在兴地岩画中不见其踪影。岩画中的“长房”肯定不是匈奴人的住房,倒很可能是罗布淖尔地区原始人的住所。从兴地岩画向南不远就是兴地山口,山口外就是罗布淖尔地区的孔雀河台地。几十年来国内外学者在这一带进行过无数次考古活动,发掘了不少古墓葬。这些古墓都属同一考古文化类型:即“无论男女皆戴尖状毡帽,足穿皮鞋。”根据这一习俗特点,黄文弼先生推测古代罗布淖尔居民为塞种人,即西方所谓斯基泰人。黄先生这一论断已为不少国内外学者所赞同。日本学者松田寿男、长泽和俊教授在论及贝克曼五号墓群出土文物时说:“一看就是斯基泰风格。”塞人的直接祖先是所谓的安德罗诺沃文化部落。约公元前2000年左右,分布于哈萨克斯坦、西南西伯利亚和南乌拉尔地区的游牧人,开始向东部和南部迁徙,一部分逐渐定居,发展了青铜文化。考古学家根据最先发现的遗址,称这些人为安德罗诺沃文化部落。他们向东直达中国的西北边境,和居于中国北部的古代游牧人发生接触;另一部分向南俄罗斯草原迁移。塞人在一些地方是留下了岩画的。苏联考古工作者在塔姆加里山口(楚河――伊犁河山脉的南部)发现了岩画约1000个之多。据说属于公元前7―5世纪塞克时期,不过其中也有较晚的公元6―8世纪突厥时期的岩画。此外,在南哈萨克斯坦的奇尔奇克河谷,尤其是博斯腾地区发现了据说属于公元前1000年塞克时期的各种动物型岩画。可惜目前不能见到这些岩画资料,无从比较。如果说塞人在其它地方留下了岩画,那么居住在罗布淖尔地区的塞人也应该留下自己的岩画。岩画对于原始的塞人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原始塞人出于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迫切需要而创作的。因此,从目前掌握的考古资料和文献资料判断,早期的兴地岩画很可能是罗布淖尔塞人所作。 兴地岩画最崇高的形象当然是太阳神,而太阳神正是“塞人崇拜的最高神碉。”塞人的崇拜同匈奴的崇拜是有差别的。匈奴也拜日月。《史记?匈奴列传》载:“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除拜日月外,匈奴还拜天地,匈奴单于给汉朝皇帝的文书中,总是自称为“天所立匈奴大单于”,还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由此可见,匈奴拜天地是第一位的,日月则处于次一等的地位。 在兴地岩画中有“?”字的符号。安德罗诺沃文化已用?作太阳徽记,因此塞人也可能使用这一符号。虽然后期的佛教也使用这一符号。 “长房”是否可能为罗布淖尔塞人的住所呢?这是一个颇费周折的问题。苏联考古学家在里亚契皮等地发掘了据说是斯基泰人的金字塔式的长方形穴室的原木建筑数座,面积为12―15×7―9米。穴室内部是个宽敞的房间。其南半部用以饲养牧畜,南边另有一个斜坡门道,专供牲畜出入。在这样一座长形穴室里,大概住有2―3户人家及他们的牲畜。如果拿兴地岩画的“长房”同斯基泰人的金字塔式的长方形穴室相比较,可以看出它们之间是非常相似的。因此,大概可以说,兴地岩画上的“长房”是罗布淖尔塞人的住所。 “长房”顶上的 形标志,显然是一种族徽。 族徽是一个部落或氏族的共同标志。也可以作为器物主人的个人标记。如众所知,古代的族称常得名于图腾。这种标志也像篆文 (牛字的上半部,而不同于 羊字的上半部),牛角向内弯曲,羊角向外弯曲。康殷在《文字源流浅说》中论证了“牛”字和“羊”字的演化。这样说来塞人的图腾是与牛有关系的。黄文弼先生曾考证过塞人与姜戎的关系:《广弘明集》卷七引《汉书?西域传》云:“塞种本允姓之戎,世居敦煌,为月氏迫逐,遂往葱岭南奔。”“又按允姓之戎,又称姜戎,见《左传?襄公十四年》及《昭公九年》。”《中国通史》写道:“炎帝姓姜,神话里说他牛头人身,大概是牛图腾的氏族。姜姓是西戎姜族的一支,自西方游牧先入中部。”如此传说,塞人即姜戎的图腾确乎是牛了。而匈奴的图腾相传为两白犬。据王国维先生考证,匈奴又名犬戎。《中国通史》说:“犬戎族自称祖先为二白犬,当是以犬为图腾。”这样通过族徽的分析,进一步证明兴地岩画的“长房”看来是罗布淖尔早期的塞人的住所。从考古学资料看,这个时期的塞人已知道农业,而渔猎的成分占了相当的比重,因而他们过着定居的生活。如果以上的推断不误,则兴地早期岩画的绝对年代大概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 当然兴地岩画还有早期的匈奴人,甚至蒙古人的作品。前述山坡台地上的两棵大树,定然为崇拜的对象,疑与匈奴“蹄林”有关。《汉书?匈奴传》颜师古注:“蹄者,绕林而祭也。鲜卑之俗,自古相传,秋天之祭,无林木者尚竖柳枝,众骑驰绕三周,乃止。此其遗法。”兴地岩画两棵大树的坡地下有马一群,一马在上坡,一马在向树走去,似乎也有绕树而行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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