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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微妙的字族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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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微妙的字族系统

分类:【传统文化】

汉字是自成系统的文字体系,它的系统性既体现在造字方式上,也体现在字形发展中的分化、类化上。在汉字这个大家族里,家庭成员数以万计,仅常用字就有好几千,其中有一两画构成的很简单的字,也有几十画构成的很繁杂的字,有独体字,又有合体字;乍 一看,形态各异,难以捉摸,然而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规律、成系统,不仅每个字本身有可能溯源,而且字与字之间还直接或间接地存在着某种联系。

汉字家族中的母字与分化字

在汉字发展中,一个字演化为两个字或多个字的分化现象比较普遍,多数情况是,一个字原本代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意义,以后在使用中孳乳出新字,分担了原字的某个意义。例如:

“白”这个字在甲骨、金文中身兼二职,除了表达“白色” 的意义外,还表示 “伯仲” 之 “伯” 的意义(《粹》一一八○“伐归白受钓”,用“白”为“伯”;《鲁伯愈父鬲》上“伯”不从“人”);小篆中出现了“伯”的字形,承担了 “伯”的意义。“伯”是由于分化“白”的词义而产生的孳乳字,也就是分化字;“白”是被分化字,也就是母字。“白”与“伯”古音相近,字形相关。在后代,“白”虽然不再表示“伯”义了,但“白”与“伯”之间的母子关系是既成事实。再如:

“又”这个字在古文字中本象右手之形,在商代甲骨文中它身兼多职,不仅表示 “左右”之 “右”这个本义(《粹》五九七“王乍三师又中左”,用“又”为 “右”),还可表示“有无”之“有”、“助佑”之“佑”、“祭侑”之“侑”等引申义 ( 《粹》 一三 “又大雨”,用 “又” 为“有”; 《丙》 三八“咸允又王”,用 “又”为“佑”; 《粹》一九四“又于伊尹”,用“又”为“侑”),也可用为“再又”之“又”这一假借义(《甲》八五四“其十人又五”);西周以后相继产生了“右”〔(金文)〕、“有”〔(金文)〕、“佑”〔(战国陶文)〕、“侑”〔(侯马盟书)〕等字形,“右”承担了本义,“有”、“佑”、“侑”三个字分担了三个引申义,此后“又”字就只表假借义了。其分化过程为:

“又”、“右”、“有”、“佑”、“侑”几个字出生于同一家庭,“又”是母字,“右”、“有”、“佑”、“侑”属同胞兄弟,是分化字,它们上古音相同,意义相关。

分化字与母字之间在形、音、义方面一般都有联系。从字形上看,分化形式多种多样,既有加旁式,又有换旁式,既有增减笔画式,也有变形式。以上所举两组都是加旁分化式,在汉字家族中最为多见,像“卑” 与 “俾”、“乍”与 “作”,“北”与 “背”、“邶”,“土” 与 “社”,“不”与“否”,“才” 与“在”,“成”与“盛”,“登” 与“?”,“奠” 与 “?”,“冬” 与 “终”,“工”与 “贡”、“功”,“共”与 “恭”、“供”,“昏” 与 “婚”,“解” 与“懈”,“生” 与“性”“姓”,“曾”与“增”等等,都是利用加偏旁分化的。一般来说,它们所加的偏旁都是在原有汉字中已经存在的字,例如 “人”旁、“示”旁、“阝(邑)”旁、“心”旁、“土”旁等等,它们都是在甲骨、金文中就作为独体字使用过的。

“张”与 “胀”、“帐”是采用换旁式发生分化的。“张”的本义是“张开”,引申后有“肿胀”和“帐幕”的意义,“胀”义和 “帐”义最初都用 “张”字表示 (《左传》: “将食,张,如厕”,用 “张”为 “胀”; 《史记》:“乃以刀决张”,用 “张”为 “帐”); 后代发生分化,用“肉”旁的“胀”字表肿胀义,用 “巾”旁的“帐”字表帐幕义; “张”是母字,“胀”和“帐”是分化字。此外,像“佃”与“甸”,“障”与“嶂”、“瘴”、“幛”,“澹”与“赡”等也是利用换旁进行分化的。

“不” 与 “丕”、“小” 与 “少”、“兀” 与 “元”、“言”与“音”、“用”与“甬”等是利用增减笔画进行分化的。对于“不”的造字本义文字学界说法不一,从甲骨文的辞例看,它主要用作否定词,在金文中又可兼表“丕” (宏大)的意义 ( 《天亡簋》 “不显考文王”,用“不”为“丕”),战国时出现了“不”下加一点的“丕”字形 ( ), 最初作为 “不” 的异体, 以后逐渐承担了“丕”义,“不”字只表否定的词义,“不”与“丕”之间是母字与分化字的关系。

“母”与“毋”、“事”与“吏”等是用变形式分化的。例如,“母”字在金文中写作: ,它除了表“母亲”之“母”的意义外,还被用为否定副词“毋”,从战国时期开始出现了将“母”字两点连成一笔的“毋”字(秦国的诅楚文有“ ”字),此后逐渐发生分化,“母”字不再表“毋”义。“母”与“毋”之间是母子关系,即母字与分化字的关系。

从以上几种不同形式的分化字例,我们可以看到,汉字的分化是一种尽量利用原有字形、提高每个字形的表词功能进行用字分工的重要形式,它使新造字与原有字之间保持着紧密联系,使汉字这一母系统之中形成了一个个的子系统,增强了汉字的系统性。

汉字分化是以区别异义同形字为主要目的的,一字分化成两字或多字,一方面从书面上区别了语言中不同的词,另一方面使汉字字数成倍合理地增加,客观上是一种有规律的造字法。比如加旁式字形分化,它不仅是利用原已存在并书写较简单的字作为偏旁,产生新字,而且是通过不同的偏旁作为各种类指性符号,将各类分化字串连起来,使人能通过字形既看到分化字与母字在声音上有联系、在意义上有区别,又看到各类分化字之间的联系和区别。举例说,分化字“?”与母字“登”,以“邑”旁相区别,以 “登”的声音相联系; “邶”与 “北”也以“邑”旁相区别,而以“北”的声音相联系。与此同时,分化字之间又以形旁为纽带从字形上产生了联系。在分化之前,“?”这个国名用“登”的字形表示,“邶”这个国名用“北”的字形表示,从字形上我们看不到两个国名同属一个语义场;加形旁分化后,它们的类关系明显了,通过“邑”旁,可以显示出“?”和“邶”两个分化字之间的联系,通过“登”旁和“北”旁,可以显示出它们的区别。由此说明,加类指性偏旁的分化形式使新字大量产生以后,许多的字与字之间既体现区别,又表现联系。在相互间具有区别性特征的基础上,分化字与母字、分化字与分化字之间也都形成了有机的联系。这对于汉字的更加系统化是有积极作用的。后代新形声字的不断增加,正是人们在使用中总结了加旁分化现象,并发现其优越性以后,自觉运用一形一声造字的结果。

在汉字系统中,与字形分化相辅相成的是字形的类化。

汉字系统中的类化

物以类聚。客观事物是能够分出类别的,如人类、动物类、植物类、天文地理类等等;具有直接表意性的汉字也能采用同样的分类法,据形系联,分类部居。东汉人许慎在编撰《说文解字》时,根据“以类相从”的原则,首创了按部首分类部居的方法,将9353个字分别归类排列于540个部首之下。在这部字书中除个别部首下无字外,一般来说每个部首下都统帅着一些与它在字形和意义上有关的字。如“木”部下有“橘、橙、柚”等421个字,都与树木有关,包括树木名 (松、杨、槐等)、树木的各个部分 (枝、权、条等)、木制品 (梯、杖、棺等)等。“玉”部字有126个,“自?以下皆玉名也;自璧以下皆玉器也;自?以下皆玉事也;自?以下皆附于玉者也;殿之以灵,用玉者也”(黄侃《说文略说》)。各个被统帅的字与其部首在意义上的类属关系,有的较明显、直接,有的较含混、间接,例如 “人” 部下收字245个,“僮”、“伯”、“俘”等字的本义与“人”的意义关系比较明显,而“侧”、“付”、“作”等字的本义与“人”的意义关系就比较含混。

《说文》以后,据形系联、按部首分类部居的方法在汉语辞书的编纂中被沿用下来。现存的第一部楷书字典南朝顾野王编的《玉篇》采用《说文》部首,增加两部,共542部;明代梅膺祚编的《字汇》简化了《说文》以来字典的部首,是214部;当代辞书《新华字典》等编排体例是在按音序排列的同时,还专设按部首排列的检字表。由于汉字形体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演变,古今部首的确立和归纳不尽一致,而且古今辞书在立部和归部上都有某些不科学之处。尽管如此,汉字能根据字形按部分类排列却是事实,它反映出汉字体系与其他拼音文字体系的一个重要区别。

表面看来,“以类相从”是许慎编撰《说文解字》时所遵循的原则,实际上它是汉字发展演变中的 一个重要现象,因为只有字形本身具有“以类相从”的特点,许氏才有可能在编字典时“以类相从”。在汉字字形演变过程中,我们可以见到以下几种类变情况:

(1)按类改变结构方式。例如:凤、鸡、雷三个字。

“凤”字在 一期甲骨文中是一个整体象形字,本象 一只头上有冠、尾长而华丽的凤凰;在四期甲骨文中加上了“凡”旁表示读音;小篆中凤形类变为普通的鸟形,“凤”字便成了从“鸟”、“凡”声的形声字:

(甲骨文)

(甲骨文)

(小篆)

“鸡”字在甲骨文早期也是个整体象形字,象一只高冠张口的雄鸡;到了甲骨文中期就加了“奚”字旁,表示读音;以后鸡形又类变为普通的“隹”字形,“鸡”字便成了从“佳”、 “奚”声的形声字 (后代“膈”也写作“?”, 简化后写作“鸡”):

(甲骨文)

(甲骨文)

(小篆)

“雷”字在甲骨文中的写法是古代社会人们对闪电雷鸣的一种描绘,中间表示闪电,两个小棱形表示雷声;因打雷一般就要下雨,金文中的字形便发生了类变:在表示闪电雷鸣形状的上面增加了“雨”旁,表明其类属;小篆演变成“熨”, 以后又简省为“雷”: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2)按类调整部分字形,以减少特殊。例如:

(甲骨文)

(金文)

“?”字在甲骨文中是 一种兵器的象形,最初并不从“戈”;由于从“戈”之字在甲骨文以及后世字体中自成 一类,所以 “?”字这一散兵到金文中就逐步类变为从“戈”。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因为鸡以善鸣著称,所以“鸣”字甲骨文的最初写法,是在象形的鸡形旁加个 “口”; 以后鸡形逐渐类变成“鸟”形,鸣”字便从 “口”、从 “鸟” 了。

(甲骨文)

(小篆)

“泉”字在古文字中本象流出泉水的泉穴;《说文》中“泉”字自成一部; 楷书中 “泉”字类变为从 “水”。

(3)按类续加形旁作为类符。例如:

“祭”字,甲骨文的早期字形没有“示”旁,象手持肉 (祭祀),肉旁边有溅出的血点儿,是个会意字;到了甲骨文的晚期,“祭”字开始增加“示”旁,突出祭祀时有神主牌位 (“示”的本义),在金文中“祭”字都加了“示”旁,类变为“示”类字 (后代凡与鬼神、祭祀有关的字一般都用 “示”作意符)。

(甲骨文)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搋 (辶)”是“彳”和 “止”的组合,是一个表示与行动意义有关的类符,在《说文》中它作为部首统帅着一些与行动意义相关的字。有些字最初并不从“搋”,像“逐”、“追”、“遣”等字,都是类变后从“搋”的。请看“逐”和 “追” 的类变情况:

(甲骨文)

(金文)

(小篆)

(甲骨文)

(周代甲骨文)

(金文)

(小篆)

甲骨文中的 “逐”字,上面是“豕” (或“鹿”),下面是一只脚, 从“豕”、 从“止”会意, 表示人追逐豕一类动物,本义为“逐兽”;金文中开始增加“彳”旁; 小篆中“彳”与“止”紧密相连,此后“搋”成为“逐”的类符。商代甲骨文中的“追”字,上面是“自”(卜辞里经常用来表师众之 “师” 义),下面是一只脚,是从“自”、从“止”的会意字,表示追逐师众之义(本义是追人); 在周代甲骨文和金文中增加了 “彳”旁; 小篆中“彳” 与 “止” 紧密结合,自此“追”字也成为在类符“搋”统帅下的一员。

(4)分门别类造新字。在汉字发展演变中,加旁式的汉字分化过程本身就伴随着汉字的类化。前面论述的加旁分化字,许多都是根据需要分门别类造出的新字。例如 “祖”、“神”、“社”、“祥”等字分别是 “且”、“申”、“土”、“羊”的分化字,在本义上都属与神主有关的类别:“祖”指祖先,“神”指天神,“社”指土神,“祥”与“不祥”古人认为这是由神带来的,所以也加“示”旁;分化前它们在字形上无联系,分化后都在“示”的统帅下,从字形上可看出它们属于同类。这说明古人造新字并不是完全随意的,而是有一定的类观念和分类意识在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起指导作用。

在现代社会里人们的鬼神意识逐渐淡漠了,大多数人是无神论者,因此古汉字中以“示”作类符的字比例较大 (《说文》中“示”部字66个),而后代以“示”作类符的新造字就很少(《新华字典》中“示”部字48个)。有些类符在现代仍很有创造力,比如“气”,在《说文》中它作为部首,下面只统帅了一个“氛”字,而现代却出现不少以“气”作类符的字。这些新造字主要是表示在通常情况下呈气体状的化学元素。《新华字典》中“气”部下收字21个,都与气体有关,其中有16个字分别代表不同的气体化学元素:氢、氕(pie)、氘(dao)、氚、氧、氖、氙 (xian)、氟、氩、氨、氦、氪、氮、氯、氰,这些新造字都统 一使用了“气”作为类符,分别表示不同的气体化合物,在造字之始就作了分类。

总之,无论是古代汉字演变时期的自我内部调整,还是现代造新字,都充分体现了汉字系统类别化这样一个重要特点,尽管它是粗疏的、不够精确的。

变化多端,神奇可测

汉字发展中的分化与类化,使汉字的字族系统既显得微妙而神奇,同时又具有系统性,在汉字的字形结构上也体现了这一点。

汉字的字形结构或独体或合体,合体字是两个或几个独体字的组合。一个独体字形有多种用途,可单独使用,也可作为合体字中的构件使用。以“木”这个独体字为例,在“休”字中它是会意字的 一个构件,在“松”这个形声字中它作为形旁,在“沐”这个形声字中它作为声旁。一形数用,变化多端。

在汉字基本定型的情况下,同样的形体,组合时数量的多少或部位的变换,都可成为不同的字。例如,前面提到过的两个 “木”组合成 “林”,三个 “木”就组合成“森”;“枷”和“架”都是由“木”和“加”组合而成,只是由于 一个是“木”在左,是左右结构的组合方式,一个是“木”在下,是上下结构的组合方式,就成为两个不同的字; “杲”和“杳”都是由 “木”和 “日”构成,而且都是上下结构,所不同的是前者“木”在下,后者“木”在上,由于构件部位的不同便成为两个代表不同意义的字。

在形声字中,能够作意符的偏旁,大多数可以在另一些字里当声符使用。例如,“金、木、火、土、山、石、足、羊、马”等,可当意符使用,也可当声符使用。“金”在“铜、铁、锡、钟”等字里是意符,在“钦、锦”等字里是声符;“木”在“桃、杨、樟”等字里是意符,在“沐、洼”等字里是声符;“火”在“焰、烧、烤”等字里是意符,在“伙、?”等字里是声符;“土”在堤、?、堡”等字里是意符,在“杜、肚、吐”等字里是声符; “山”在“峰、峻、岭”等字里是意符,在“仙、讪、疝”等字里是声符; “石”在“磨、碾、砖、砚”等字里是意符,在“跖、 ?”等字里是声符;“足”在“跳、跑、蹄、踢”等字里是意符

在 “促、”等字里是声符;“羊”在“羚、馏、群”等字里是意符,在“洋、详、佯”等字里是声符;“马”在“驰、驶、驾”等字里是意符,在“蚂、妈”等字里是声符。只能当意符、不能当声符使用的只有“廴、辶、水、牛、髟、迫、欠、犬、网、页”少数几个。

汉字的分化、类化以及字形结构上的特点,使许多字在形、音、义方面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有机联系,汉字也因此成为世界文字中一个庞大而微妙、成系统、有规律的特殊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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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9/28 16:5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