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辨录辑要清代批评王学的著作。明末清初陆世仪著。陆世仪(1611—1672),字道威,号刚斋,又号桴亭。太仓(今属江苏)人。曾从刘宗周问学。明亡,隐居讲学,历主东林、毗陵、太仓诸书院。与陆陇其并称二陆。此书书名取《中庸》“慎思明辨”之义。集札记师友问答及平生闻见而成。顺治十八年(1661)正式刊行,但仅选辑原稿十分之三四。其死后友人将稿全部刊行。有序文六篇,全书分为前集(其目为小学、大学、立志、居敬、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八类)和后集(其目为天道、人道、诸儒、异学、经子、史籍六类),又附诗歌、书文、杂说三类。康熙四十八年(1709)以《思辨录辑要》为名重刻此书,去原书所附诗、文、说三类,不分前后,合并为一,共三十五卷。 《思辨录辑要》宗旨“一准于程朱”(陆陇其《序》),在“居敬穷理”、“格物致知”等方面和朱熹的见解基本相同。对陆王则“深知其流弊之祸世”(同上)而持批评态度。 对于当时王学泛滥加以抨击:“近世学人多似晋人清谈。清谈甚害事。孔门无一语不教人就实处做。”(卷一)王学末流清谈不实,完全违背了孔门的旨意。对于王学的核心命题“致良知”也作了批评:“天下事有可以不虑而知者,心性道德是也。有必待学而知者,名物度数是也。假如天文一事,亦儒者所当知,然其星辰次舍,七政运行,必观书考图,然后明白,纯靠良知,致得去否?故穷理二字赅得致良知,致良知三字赅不得穷理。”(卷三)认为穷理的范围是广泛的,人之理、物之理、心之理都是人们研究考索的对象。致良知只是穷人伦道德之理的一种方法,根本不能代替对天地万物之理的了解和考察。反对王学把良知说成是“不学不虑”的观点,“孟子言不学不虑是指出性体与不知性之人看,非谓率性当如是也”(《卷二七》)。认为所说的“不学不虑”的良知是为了告诉人们有天赋的善性之存在,并非是肯定人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 针对王学的空谈不实,注重多艺经世。“六艺古法虽不传,然今人所当学者,正不止六艺。如天文、地理、河渠、兵法之类,皆切用于世,不可不讲。俗儒不知内圣外王之学,徒高谈性命,无补于世,此当世所以来迂拙之诮也。”(卷一)因而书中特别注重兵农水利之学,对农田之事(诸如耕种、农具之类)、水利、田赋、兵阵都有不少切合实际的讨论。并且主张学习西方传入的科学知识:“西学有几何用法,崇祯历书中有之,盖详细勾股之法也。勾股之法《九章》算草中有之,然未若西学之精。嘉定孙中丞大东更为详注,极其精密。”(卷一五)“天文图盖天不如浑天,人知之矣。然浑天旧图亦渐与天不相似。惟西图为精密,不可以其为异国而忽之也。”(卷一四) 此书虽然恪守程朱,但在某些方面也有所发展和批评。对于程朱的“理一分殊”说,提出要区分“理一分殊”和“一本万殊”:“一本万殊犹言有一本然后有万殊,是一串说下。理一分殊犹言理一而分殊,是分别说开。譬之于水,一本万殊者,如黄河之水出于一源,而分出千条万派,皆河水也。理一分殊者,如止是一个水,而江河湖海各自不同也。”(卷二八)认为一本万殊是讨论本与末即本源和派生的问题,而理一分殊是讨论体与用即一般和个别的问题。这种区分,可以说是发展了“理一分殊”的理论。强调要了解和掌握理一,必须对分殊进行广泛的研究,“识得理一未是一贯,识得分殊方是一贯”(卷二八)。没有切实在分殊上穷理的工夫,想达到一贯的境界是不可能的。这同朱熹通过读书穷理而豁然贯通有所不同,强调要在多考察实际事物上下功夫。对于朱熹区分以“天地之性”为善和以“气质之性”为恶的观点也有所批评。认为朱熹把气质之性看作是恶并不妥当,因为“性为万物所同,善惟人性所独,性善之旨正不必离气质而观也”(卷二七)。只要说到性,必然已经与气质结合在一起,所以“论性善者亦必在气质之性上看出性善,方是真切”(卷二六)。既然没有离开气质之人性,那么就不能走程朱把善归为天理、恶归为气质的老路,强调“性善即是气质”。和程朱“理先气后”说也有所不同,主张“即气是理,以为气中即有理”(卷二三)。这些观点对以后批判程朱理学的思想家都有一定的影响。近来研究此书的学者中,有人把书中的思想归为明清之际实学思潮之中。 清末沈鼎甫重刊此书,光绪年间江苏书局亦重刊此书。 思辨录辑要三十五卷。清陆世仪 (1611—1672)撰。世仪字道威,号桴亭,太仓(今江苏省太仓县)人。尝从刘宗周问学。明亡,隐居讲学,历主东林、毗陵、太仓诸书院。著有《宗祭礼》、《三吴水利志》、《书鉴》、《诗鉴》、《桴亭全集》等。世仪撰《思辨录》,札记师友问答及平生闻见,前后历数十年。其体例如薛瑄《读书录》、胡居仁《居业录》、顾宪成《小心斋札记》,而初稿无所伦次。江士韶、盛敬等仿《近思录》体例摘其要旨,分类编辑,名《思辨录辑要》,分前后集。后张伯行又汰其繁冗,重分编次,分小学、大学、立志、居敬、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天道、人道、诸儒、异学、经子、史籍等十四类。陆氏为学,主于敦守礼法,不虚谈诚敬之旨;主于施行实政,不空为心性之功。在讲学诸家中,最为笃实。其主要学术观点,均反映在此书中。一般认为其学恪守程朱,以居敬穷理为归、反对陆、王。梁启超认为陆氏并不专宗程朱。程朱将“性”分为二,谓“义理之性善,气质之性恶”,陆氏并不赞同。世仪认为,学者所当学者不止六艺,如天文、地理、河渠、兵法之类,皆切于用世,不可不讲,批评俗儒不知内圣外王之学,徒高谈性命,无补于世,故受过拙之消。世仪又不喜群趋讲学之风,谓“天下无讲学之人,此世道之衰;天下皆讲学之人,亦世道之衰也”。指出“近世讲学,多似晋人清谈,清谈甚害事。孔门无一语不教人就实处做”。其实他是总结明亡的教训,乃有感而发。其言多深切著明,足砭虚㤭之弊。但书中也不免有迂阔之失,如《修齐》类中必欲行区田,《治平》类中必欲行井田封建。另外也间有前后重出之处未能刊除。该书有张伯行正谊堂刊本、《四库全书》本、嘉兴沈维𫔯刊本、 江苏书局刊本、 唐受祺刊本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