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盛世危言
郑观应编著。1883年后刊行,有5卷本、增订新编14卷本、8卷本等多种版本,其蓝本为1873年《救时揭要》与1880年《易言》。正文104篇,附录百余篇,为近代早期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重要著述。其《商战》、《商务》、《机器》、《洋学》诸篇于商业颇多论述,提出“商战”思想,认为“习兵战不如习商战”,要在对外通商方面与外国竞争,抵制外国的经济侵略。书中举日本为例,论述发展商业的重要:“考日本,东瀛一岛国耳。土产无多,年来效法泰西,力求振作,凡外来货物,悉令地方官极力讲求,招商集股,设局制造,如有亏损,设法弥补,一切章程听商自主,有保护而绝侵挠,用能百废俱举。”作者还主张“夫欲制胜于人者,必尽知其成法,而后能变通,变通而后能克敌。”这些思想充满了爱国情怀,至今仍不失其意义。
盛世危言
清末早期改良派代表作。清末郑观应著。郑观应(1842—1922),本名官应,字正翔,号陶斋,别号杞忧生,偫鹤山人。广东香山(今中山)人。曾在上海习西学,任买办。此书是在《救时揭要》和《易言》的基础上,增订辑录《易言》一书刊行后至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间文章而成。清光绪十九年刻行于世,后相继刊行二集、三集。
《盛世危言》取《论语》中“邦有道,危言危行”之意立名。此书“专纪时务”,纵论中外形势,比较中西得失,集中表述了其“欲攘外,亟需自强;欲自强,必先致富;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欲振工商,必先讲求学校,速立宪法,尊重道德,改良政治”的维新思想。主要篇目有“道器”、“西学”、“议院”、“学校”、“吏治”、“交涉”、“商务”、“铁路”、“邮政”、“银行”、“开矿”、“纺织”、“农功”、“海防”、“边防”、“练将”、“练兵”等。内容涉及哲学、政治、经济、文教、军事、外交等领域,提出了一个“人尽其材”、“地尽其利”、“物畅其流”的全面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纲领。
《盛世危言》书首《道器》一篇,为全书总纲,反映了作者的哲学观点。认为“器由道出”,而“道自虚无,始生一气,凝为太极”,“道”是“弥纶宇宙,涵盖古今,成人成物,生天生地,岂后天形器之学所可等量而观”。并强调“道为本,器为末;器可变,道不可变”。又认为抽象的“道”必须通过“形器”去发现和穷尽,“非举小不足以见大,非践迹不足以穷神”。强调“道”“器”应是统一的,“虚中有实,实者道也;实中有虚,虚者器也。合之则本末兼赅,分之乃放卷无具”,认为只有把道器结合起来,才是“本末具,虚实备”。并以此道器和本末观来分析中学与西学的关系,以为中学与西学各有所偏,“我穷事物之理,彼研万物之质”,“我堕于虚,彼征诸实”。强调“中道西器”,“中学其本也,西学其末也。主以中学,辅以西学”。又认为“本末”(“体用”)是相对的,西学也自具本末,“西人立国亦具有体用”,并要求人们学习西学之本,“故善学者必先明本末,更明所谓大本末而后可。以西学言之,如格致制造等学其本也;语言文字其末也”,在思想上有开创意义。
《盛世危言》主张学习西方议会制度,批判当时对待西学的两种“偏执”。“今之公卿大夫,墨守陈编,知古而不知今;游士后生,浪读西书,知今而不知古。二者偏废,交相弊也”。强调要克服偏执,真正了解西学。批评洋务派官僚“遗其体而求其用”,不识西学之体,而求仿效西学之用的做法,认为这必将造成步趋人后,结果“无论竭蹶步趋常不相及,就令铁舰成行,铁路四达,果足恃哉!”作者认为西方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才是其“体”和“本”。“察其习尚,访其政教,考其风俗利病得失盛衰之由,乃知其治乱之源,富强之本,不尽在船坚炮利,而在议院、上下同心,教养得法。”作者认为“政治关系实业之盛衰。政治不改良,实业万难兴盛”,主张开设议院实行立宪,唯有这样才能“达民情”、“张国威,御外侮”,“君民一体,上下一心”。反之,“无议院则君民之间,势多阂隔,志必乖违,力以权分”,强调“议院者,大用之则大效,小用之则小效也”。
《盛世危言》提出“商战固本论”,把振兴工商看作是致富自强的根本,把富强看作是抵御外侮的必要条件。认为时势的发展已与古代完全不同,“古之时,小民各安生业,老死不相往来,古粟布交易而止矣”,而现今时代,“各国并兼,各国利己,借商以强国,借兵以卫商,其订盟立约,聘问往来,皆为通商而设”,都是以“商”为中心。作者认为“欲制西人以自强,莫如振兴商务”,“欲攘外,亟须自强;欲自强,必先致富;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要求清政府改变“官不能护商,而反能病商”的局面,保护和赞助工商业。作者主张“凡通商口岸,内身腹地、其应兴铁路、轮舟、开矿、种植、纺织、制造之处,一体准民间开设,无所禁止,或集股,或自办,悉听其便。全以商贾之道行之,绝不拘以官场体统”,主张让民族工商业自由发展;反对把工商者“目为市侩”的世俗偏见,强调“商”的重要地位,认为“商以贸迁有无,平物价,济急需,有益于民,有利于国,与士、农、工相表里。士无商则格致之学不宏,农无商则种植之类不广,工无商则制造之物不能销。是商贾具生财之大道,而握四民之纲领也。”并针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提出“习兵战不如习商战”的主张。作者认为西方列强的对外政策为“借商以强国,借兵以卫商”,侵略“皆商人为之先导”,制服之法,应“以毒攻毒”,兴商务,习商战。“我之商务一日不兴,则彼之贪谋亦一日不辍,纵令猛将如云,舟师林立,而彼族谈笑而来,鼓舞而去,称心厌欲,孰得而谁何之哉?吾故得一言断之曰,习兵战不如习商战。”
《盛世危言》刊行后,光绪帝命总署印二千部分发各省有司。此书共刻印了十多万册,在社会上产生过广泛影响。蔡元培评价该书为:“以西制为质,而集古籍及近世利病发挥之。时之言变法者,条目略具矣。”(《蔡元培年谱》)
此书版本颇多,约二十多种,其中主要有光绪十九年刊本。光绪二十年(1894)的五卷本,光绪二十一年(1895)的十四卷本,光绪二十六年(1900)的八卷本。各版本篇数及篇名亦有变动。此外坊间自行翻刻者版本繁多,卷数和编排均有差异。今收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郑观应集》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