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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光洁峻拔 极尽工巧――黄士陵的印章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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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光洁峻拔 极尽工巧――黄士陵的印章艺术

分类:【传统文化】

如果说,吴昌硕的篆刻是接近于中国绘画中的大写意之美,那么,黄士陵在印章中体现的,则是中国绘画中的工笔之美。

黄士陵(1849―1908),字穆甫,又字牧父、穆父,号倦叟、黟山人、黟山民、倦游窠主、息倦窠主等。他早年斋名为“蜗篆居”,中年易号为“延清芬室”,晚年则更号为“古槐邻屋”,安徽黟山人。长期居住在广东。所以,人们既把他开创的印章风格称为 “黟山派”,同时又称为“岭南派”。而且,在他的继承者中,又以广东人为多。

黄士陵印

在安徽,他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他从一小就开始学习诗文,大概在八、九岁时开始学习篆刻,并且广泛地涉猎、临摹了古代金石文字。同治二年(1863),清军与太平军在黟山摆开了战场,随后,他的父母又相继逝世,他就随从兄黄厚甫去了南昌,以开设一家名为“澄秋轩”的照相馆为生。业余时间,他继续从事书法与篆刻的研究与学习。同时,他还为当地的书店题写一些书签,书店的人同意他可以免费地借阅书藉。这样,他得以扩大自己的学识。不久,他题在书签上的书法受到了当地文人的注意。借此机会,他结交了当地的文人,其中著名的有汪鸣鸾、吴大?、端方。他在南昌居住了有十九年之久,其中这些文士在诗文与眼界方面对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而若从金石篆刻上来说,吴大?对他的影响可能是最大的。例如,郑文焯(1856―1918)在手题《冰铁戡印印》中就说:“吴意斋堂书以三代鼎彝文字入印,最古奥有致。”虽然我们在黄士陵的这一段时期内找不到类似的印作,但这种启示却一定是深入其心的。因为,吴大?本人正是这种风格的提倡者。他在1889年为王石经 (1838-1918) 的《甄古斋印谱》作序时说:

近数十年来,摹仿汉印而不为汉印所拘束,参以汉碑额、秦诏版而兼及古刀币文,惟会稽赵?叔之谦,为能自辟门径,气韵亦古雅可爱。惜其平生不肯为人作印,故流传绝少。今观西泉篆刻之精,直由秦、汉而上窥籀史,融会吉金古玺文字于胸中,故下笔奏刀,不求古而合于古,?斋丈以为无一近时人气,信然。使?叔尚在,不知如何赞叹倾倒也!

这种想法,他一定全对黄士陵反反复复地说过。因为就在写这篇序言的两年前,他又邀请了黄士陵到广州广雅书院从事经史的校刻;而且在另一方面,黄士陵还腾出一部分时间以协助吴大?编纂金石文字的书籍。据说,黄士陵曾在吴大?的《说文古籀补》的基础之上,作了《续说文古籀补》(未刊行)一书――这说明他对金文所下的功夫是相当勤而且深的。1902年,他又应湖北巡府、署湖广总督端方所邀,到了武昌,去协助端方从事《陶斋吉金录》等书的辑著工作。从此也可以看出,黄士陵对金石文字的造诣,在当时无疑也是一流的。

在南昌,他留下了一部印谱:《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部印谱共有五十四方印,据黄志甫的记载,这部印谱可能作于二十八、九岁。这是他的最早的一部印谱,面目也比较复杂,而以学习吴让之、赵之谦等人的风格为主,其中,亦有一少部分是学习浙派的。但是显然的,他学习浙派印风的那一部分,比他学习“邓派”的那一部分要稍显得逊色。

离开南昌之后,他来到了广州。这时期,他与当地的文人长伯愚、沈泽棠、梁鼎芬、梁肇煜等人相交往。他们对他的印章艺术极为推崇,同时在生活上亦极为照顾。在与这些士大夫们的交往中,他有机会看到更多的金石文字与碑帖资料――这对他的艺术成长的作用是相当大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张心农处借到了一部吴让之晚年的印谱。于是,他在本来就有的吴让之的底子上,更为深入地研究了吴让之的印章艺术。这种清新婉媚的印风,一直是作为他印章艺术中的基调而存在的。换言之,在他四十岁之前,他的大部分印章还是集中在摹拟明清以来的印章流派方面,如他对浙派风格的揣摩,对邓派、吴让之的尽心规抚,对赵之谦的研究等等。尽管,他在这段时期内,亦有直接取金石文字入印的,但不过是极少一部分而已。而且,同时也显得不成熟。但,一种来自于吴让之、赵之谦印作中的风雅精神和技巧上的洗练精凝,却作为基调,自始至终地贯穿于他一生的印章艺术中。

无论是吴让之,还是赵之谦,他们在印面上都力求完整、精到――这种精到与完整在黄士陵的印章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这是黄士陵篆刻艺术的一个非常明显的标志。

1885年,对他的印章艺术又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通过士大夫们的推荐,黄士陵到了北京国子监。他在北京共住了三年。在这三年中,他又新交了甲骨文的发现者王懿荣、盛昱、蔡赓年等人。此时,他开始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二周、秦、汉的金石文字上。他此时熟练地以邓石如、吴让之或赵之谦的风格来制作印章。但是他显然对这种承袭并不满意――因为此时的印章已经不在于 “印内求印”,而是应该像赵之谦那样的走“印外求印”的路子。恰好此时他有一方印是 “我生之初岁在丙辰惟晨上巳”,边款刻曰: “朱博残石出土未远,余至京师,先睹为快。隶法瘦劲,似汉人镌铜,碑碣中绝无而仅有者。余爱之甚,用七缗购归,置案间耽玩久之,兴酣落笔,为蕴贞仿制此印,蕴贞见之,当知余用心之深也。”仅从此一例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是在尝试运用一切能够入印的资料了。

另外,在这段时期内,他可能是学习与创作篆刻最为勤奋的一段时间。有一段文字为我们记下了他在创作时的情景: “牧父工篆善刻,余尝见其篆矣,伸纸濡毫,腋下风生,信不难也。刻则未一亲寓目焉。窃意用刀必难于用笔,以石之受刀,与纸之受笔,致不同也。今秋同客京师,凡有所刻,余皆乐凭案视之。大抵聚精会神,惬心贵当,惟篆之功最难,刻则迎刃而解,起讫划然,举不难肖乎笔妙。即为余作此印,篆凡易数十纸,而奏刀乃立就。余乃悟向所谓难者不难,而不难者难,即此可知天下事之难不难,诚不关众者之功效,而在乎独运之神明。彼局外之私心揣度者,无当也。质之牧父,牧父笑应曰:唯。因并乞刻于石,亦以志悟道之难云。”

通过这段文字的记载,黄士陵在刻印时的风采,昭然目前。

从此之后,黄士陵的印章艺术开始进入一个成熟的创造期了。

黄士陵的突破,不仅与吴昌硕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即使是与赵之谦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的学生李尹桑曾说:“悲庵之学在贞石,黟山之学在吉金;悲庵之功在秦、汉以下,黟山之功在三代以上。” (见 《黄牧甫印存下集跋》)

恰好道出个中奥妙。换言之,黄士陵的篆刻所取法,更准确地说,不是在秦、汉碑石文字,而在秦、汉的金属器物上的文字――因此他的印文,既与说文篆一派不同,同时也与摹印篆一派不同,更与既成的古玺文字迥然有异。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突破就是值得钦佩的。我们不妨摘一些印款来看:

“‘寿如金石佳且好兮’,汉长宜子孙镜文也。赵?叔仿以为印,高古秀劲,超出群伦,已非学步者所拟议。陵往为欧阳务耘仿之,今始得睹是镜,视?叔刻,犹不免落入印章蹊径,而锐劲亦不如。心摹手追,得此八字,比务耘印如何?瑞符巨眼,必有以教之,当知陵用心之苦也”;

“仿秦诏版之秀劲者”;

“文拟 《戚伯著碑》,运刀仿镜文”;

“邓完白为包慎伯镌石甚多,有 ‘包氏慎伯’四字朱文,圆浑似汉铸,挺直似宋人切玉,锋芒显露近丁、黄,魏稼孙谓赵叔合南北两宗而自树一帜者, 其来有自”;

“仿秦量文”;

“福山王氏藏古泉币,曩在京师时见之,今才记其仿佛”;

“秦权始皇诏字,穆甫仿其意”;

“汉《祀三公山碑》,去篆之萦折,为隶之径直,书法劲古……”

“汉器凿款,劲挺中有一种秀润之笔”。

所以他在线条的处理方面,与同时的吴昌硕的《石鼓文》书风大异其趣――在金属上刻着的朴素的直线的交错纵横之中,充满着强烈的装饰风格――它犀利、紧劲、爽快,与浓烈的书写意识的金文或石鼓文有着明显的差异。

一位篆刻大师的创造,与他的在刀法上的努力也是不可或分的。赵之谦的汉印风格是以切刀为主,而辅之以冲刀,黄士陵则改用锋利的薄刃冲刀,而且尽量透过因年代久远而形成的比较模糊的印面,而还其制作之初的本来面目,即呈现一种明快锐利的风格。在“菽堂”一印的边款上,他这样刻道: “用冲刀法仿古铜印”――这确乎是他的一大创造,而且在同时,这句话也意味着他摆脱了明清人所惯用的方式之处――更进一步说,这是他开辟出自己的艺术风格的关键所在。

篆法的平实方正,冲刀的明快爽直,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他那寓神奇于平正之中的印风。他在为他的学生李茗柯所作“师实长年”一印的边款上说: “此牧甫数十石中不得一之作也。平易正直,绝无可喜之习,愿茗柯珍护之。”

“平易正直”,虽然仅仅的四字,但这却是他近数十年的追求所至――其精蕴则在于刀无妄下,意在笔先,以有余之游刃,取象外之精神。

黄士陵的书法与吴昌硕的书法也有明显的不同――吴氏以变化取胜,黄氏以凝整见长――他在书法中也追求 “金石气”,但是这种 “金石气”并不是形貌上的,而是内在气质之上的。他反反复复地说过:

“仿古印以光洁胜者, 唯赵叔为能, 余未得其万一”;

“‘骑督之印’,见《十六金符斋印集》,务芸爱之,属陵仿之,其光洁可及而浑古不及也”;

“赵益甫仿汉,无一印不完整,无一画不光洁,如玉人治玉,绝无断续处,而古气穆然,何其神也!”

“印人以汉印为宗者,惟赵叔为最光洁,甚少能及之者,吾取以为法”;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对赵之谦印章中的“光洁感”是如此的钦佩,并以此为衡量印章之造诣的高低。基于此,他自然会对那种故意摹仿烂铜印为高古的“伪古印”加以嘲讽: “汉印剥蚀,年深使然。西子之颦,即其病也,奈何捧心而效之?”

所以,黄士陵在印章艺术领域中的两大突破就表现在:其一,窥吉金之奥秘而纳入于印章的表现之范围中;其二,剔除表面上的拟古,而出之以光洁妍美,还古印之本来面目。

的确,在黄士陵的篆书或篆刻中,他的“金石气”或古雅气息是内在的,而不是皮相的。他在情趣上的表现,则正如王国维《静庵文集续编?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中所谓:

可爱玩而不可利用者,一切美术品之公性也,优美与宏壮然,古雅亦然。而以吾人之玩其物也,无关于利用故,遂使吾人超出乎利害之范围外,而惝恍于缥缈宁静之城。优美之形式使人心和平,古雅之形式使人心休息,故亦可谓之低度之优美。

黄士陵在印章艺术上所达到的成就,正是一种古雅与优美的情趣。

而且,在对边栏的处理上,也与吴昌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对印章的边栏绝不轻易加以处理,即,不任意破边、残边、不断续、不做效果,而是任其自然而然。他印章的边栏一般都是比较着实,或粗或细。他对印章的艺术效果不是像吴昌硕那样,在很大程度上靠对印边的处理与加工,而是以金文入印则取宽边以衬细劲的印文,以小篆入印则文、边一样粗细,以取其婉转。

黄士陵在印章艺术上最堪称是绝技的,是他对章法的处理。邓尔雅曾对此赞叹不已: “尤长于布白,方圆并用,牝牡相衔,参伍错综,变化不可方物。”

黄士陵将篆文书法的线条降低到最低的变化限度,以取其恬静宁雅。而当它体现在印章中时,如果不在某一方面加以补救,则他的印章必显单调。正是在这方面,显示出黄士陵的过人之处――他非常注意印面上的配字,如疏密、穿插,仿佛无意,又仿佛有意。而且,在处理印文方面,尽管他的篆文平直方正,但是他在刊刻时,却往往会不经意似地将笔划的交接处使刀锋稍稍刻过头一些,如写字的牵丝一样,这样会立刻显出一种活脱之趣。

陈振濂在《印章艺术纵横谈》中论及吴昌硕与黄士陵的印章艺术特色时曾有一表格,我们也把它引在下面,以见他们二人在印章艺术领域中不同的创造:

吴昌硕

黄士陵

以圆转取势

以方折取胜

重笔意边绵

重空间穿插

边框与内文粗细相吻

边框与内文有较明显的分界

重斑剥之古拙趣味

重光润之挺健效果

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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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9/28 11: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