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桑间濮上的歌声 |
类别 | 中文百科知识 |
释义 | 桑间濮上的歌声分类:【地域文化】 远古神话传说发生的时间虽然十分久远,但见诸文字记载却远在《诗经》出现之后。因此可以说,见诸文字记载的中原文学,最早的就是《诗经》中那些产生于中原的民歌,具体说来就是郑风、陈风、王风、桧风和卫风、帑风、邶风。郑、陈、王、桧都是西周侯国,除王之疆域延及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外,其余三国皆在今黄河之南的河南省境内。邶、帑、卫三国原亦是西周侯国。卫都朝歌(今河南淇县),灭邶、帑,成为当时黄河以北最大的诸侯国,后因战乱先后迁都楚丘(今河南滑县)和帝丘(今河南濮阳)。因为有邶、帑并入卫这么一段历史渊源,故邶、帑、卫三国之风皆歌咏卫地民风民俗;又因卫都迁徙曾及桑土濮水,故卫风多桑间濮上之咏。 桑间是濮水之上的一个地名,因《帑风?桑中》而遐迩闻名,其诗云: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要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诗写卫地青年男女约会桑中的愉悦之情,一唱三叹。古代婚嫁虽有礼度,但青年男女私下相慕恋而成婚者也不在少数。卫地民风淳厚,男女相悦,即可侍机私下约会,交流和培养感情。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通常选择田野郊外或河畔林间,以避人耳目,互通款曲。诗中的女子借“采唐”、“采麦”、“采葑”的名义出去和情郎约会,就是出于这一目的。因了这个缘故,桑间濮上就成了青年男女约会偷情的代名词。然而,有人对桑间濮上之事却看不惯,极力鄙簿卫地这类民歌,认为“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礼记?乐记》)。有的人从卫国地理环境和人格性情上找原因,说什么“卫国地滨大河,其地土薄,故其人气轻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质柔弱;其地肥饶,不费耕耨,故其人心怠惰。其人性情如此,则其声音亦淫靡。故闻其乐,使人懈慢而有邪僻之心也。” ① 其实,卫地民歌的坦露率直,正反映了卫地民风淳厚朴实。仔细聆听桑间濮上那动人的乐章,你会为卫地民歌如此动人魂魄、慑人心旌而惊羡不已。那在城墙下苦苦等待意中人到来的美丽少女“搔首蜘蹰”的神态(《邶风?静女》),会使你陡然而生怜爱之情;那高歌“之死矢靡它”的少女对爱情的忠贞决绝(《帑风?柏舟》),会使你油然而生崇敬之意;那被丈夫抛弃的少妇的“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卫风?氓》),不仅仅是深深的悔意和痛彻的反思,对世人也是一种有力的警示。此外,从《卫风?氓》中“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可以看到,春秋时期中原人民以物易物的贸易状况,从“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和“尔卜尔筮,体无咎言”,可以发现中原人民早期的婚姻习俗。看来在当时男女婚姻已讲究明媒正娶,且完婚之前还要选择吉日良辰。 位于黄河之南的郑、桧、王、陈诸国虽无桑间濮上,但其地民歌却与桑间濮上之音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郑风,在表现男女爱恋之情上的热烈大胆,更是其他各地的民歌所不能比拟的。《风雨》章写私相慕恋的男女的相见之乐,热烈奔放,不加掩饰;《鸡鸣》章写男女夜会,琴瑟和谐,既缠绵悱恻,又大胆泼辣;《褰裳》中那不无偏激地表示“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的少女对爱情的洒脱和豁达,令许多现代女性也自愧弗如;《大车》章中的少女,对于爱情更是坚贞不渝,她鄙薄男子的怯懦,不屈不挠地追求爱情,其“生不同室死同穴”的决心唯天可证! 《采葛》章中那苦苦思念恋人的少女,高歌“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大胆地向人们敝开了心扉;《泽陂》章对意中人的思恋,忽而涕泗滂沱,忽而中心??,忽而辗转伏枕,使人睹之不由得我见犹怜。尤其应该注意的是,郑风等中原民歌反映出来的中原婚姻民俗。《溱洧》章描绘的春日男女相会的情景,颇有早期春社遗风。 ① 古时每逢社日就要举行各种赛会, ② 其时男女老幼毕聚,十分热闹。社日为青年男女相识和交流感情提供了适宜的场所,在这样的节日里,男女交往较为随便,如果情投意合,就可私下相会,偷尝禁果。《溱洧》章中的青年男女相约远游,赠物定情,很可能就是发生在社日。实际上正是社日举行的各种赛会为青年男女的交往提供了方便,才有了那么多歌咏男女相悦相爱相思的诗章。青年男女私定终身乃至于情奔,自然有欢快,有喜悦,有怡情,当然也有忧愁,有悔恨,有悲伤。请看《郑风?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女子思恋情人,然而当情人来与她幽会时,她却顾虑重重,既畏父母之命,又畏诸兄之威,更畏人之多言。对于情人,她是心向往之却不敢有所举动,不敢接受那份情,那份爱。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当时的中原民风并不像有些人描述的那样浮华放荡。社日青年男女可以恣情尽欢,不受约束。但社日之后,青年男女的交往就受到了许多限制,婚姻大事则需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是私订终身,也需要征得父母兄长的同意。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偷情男女则不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们既害怕被人撞破,又惧怕不为家庭和社会舆论所容。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式的婚姻在中国可谓是渊源既久。 中原民歌在男女情爱上表现出来的热烈、大胆、奔放,很令一些人看不惯,始作俑者是孔老夫子。孔子在向弟子颜渊传授治国之策时说:用夏朝的历法,坐殷朝的车子,戴周朝的礼帽,音乐则用《韶》和《武》。要舍弃郑国的音乐,斥退小人,因为郑国的音乐磨曼淫荡,小人阴险(见《论语?卫灵公》)。有人则视郑卫之音如洪水猛兽,说什么“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礼记?乐记》)。宋代理学家朱熹对郑卫之音也多贬词,他说:“郑卫之乐,皆为淫声。然以诗考之,卫诗三十有九,而淫奔之诗才四之一;郑诗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诗已不翅七之五。卫犹为男悦女之词,而郑皆为女惑男之语。卫人犹多刺讥惩创之意,而郑人几于无复羞愧悔悟之萌。是则郑声之淫,有甚于卫矣。故夫子论为邦,独以郑声为戒而不及卫,盖举重而言”(《诗经集传》卷三)。所有这些,都是出于儒家礼教的偏见,是对以郑风、卫风为代表的中原民歌的曲解。以郑风、卫风为代表的中原民歌,反映了当时中原人民的喜怒哀乐,欢娱忧愁,反映了当时中原社会的民俗民风。她那既热烈大胆又缠绵悱恻的抒情性,不仅奠定了中原文学的基调,而且兆示了中国古代诗歌的“缘情”趋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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