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客家南迁之原因 |
类别 | 中文百科知识 |
释义 | 客家南迁之原因分类:【地域文化】 中国有一句成语叫作“安土重迁”,还有一句意思相近的成语叫作“安土重居”。它们所表达的含义是:中国人安于故土,在自己的故乡或久居之地习惯了,虽然生活条件未必很好,但也不愿意轻易离开,迁往异地他乡。与这两句成语相反的另一句成语就是“背井离乡”或“离乡背井”。元朝杂剧作家马致远在其著名的杂剧《汉宫秋》第三折中写道:“背井离乡,卧雪眠霜”。明朝小说家冯梦龙在《东周列国志》第七十八回中有言:“自古道:‘安土重迁’。说了离乡背井,那一个不怕的?”可见自古以来中国人都具有非常浓厚的乡土观念,他们对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土地山水有着深厚的感情,正所谓:“美不美,家乡水”。孔夫子关于“父母在,不远游”的教导,除了教诲人们要孝敬父母之外,恐怕也含有这番意思在内吧。俗话说:“故土难离”。在一般情况下,只要在故乡或久居之地能够勉强生活下去,任是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朝夕相见的亲邻,去受迁徙中颠簸流离之苦,卧雪眠霜之罪。这一点,即使到了20世纪80年代,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也还没有多大改变。但是,汉族中的客家民系似乎有悖于此,在他们的历史上,却是不断迁徙的,并且往往是举家而迁,甚至是举族而迁的;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客家先民确实是从平原地区到山区――往高处走,但这所谓“高处”却是比原居地落后的穷乡僻壤。如此反常的现象,其中必然有深刻的社会经济原因,同时也形成了客家文化与中原文化不同的一个方面,值得人们去深入探究。 对于客家先民的不断南迁,学术界一般的看法是:战乱和灾异乃是其主要原因。客家问题研究的拓荒者和奠基人罗香林和英国人德莱贝尔、康普贝尔等,均持此种观点。其中罗香林说得较多一点:“客家迁移的动机,或由于外患,或由于饥荒,或由于匪盗,或由于兵灾,或由于政府奖掖召募或安插,或由于外地经济的引诱”。 ① 以罗氏为代表的一派人都认为,客家的南迁是被迫的,是消极的逃灾避难。 台湾学者陈运栋在《客家人》一书中指出,南宋末年客家人士播迁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勤王”,二是“讲学”。他认为:“客家人的由北而南,所以作‘客’异乡的行动,并不是消极的逃避和退隐,实在乃是积极地拓荒垦殖,为民族开创新天地的宏伟成就,而且要维护发扬中原文化于南疆。换句话说,客家人的南迁,都与精忠大义有关,至于天灾人祸的逼迫,不过是外在原因极小的一端罢了”。 ② 大陆学者刘佐泉教授在其《客家历史与传统文化》一书中进一步从生产力的发展来探索客家迁徙的原因,把它们归结“推因”、“拉因”和心理因素及“与介入障碍有关的因素”。 笔者认为,罗、陈、刘三氏所述客家迁徙的原因都是对的,但均不全面,都未能揭示客家先民所以由北而南迁徙的全部原因。 其实,根据对史书和客家族谱、家谱的记载研究,客家先民南迁的原因可以归纳为两大类:主动迁徙与被动迁徙。具体来说有10种。 第一类,主动迁徙。 虽说“安土重迁”反映了大多数汉族人民的心态,但“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人们的思想心态不可能完全一样。由于各种条件,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乏与众不同的人,自然也就会有一些人甘愿主动地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往异地安家落户。他们并非是在故乡无法生存下去而被迫迁徙,实在是主动地离开故土到外地定居的。在历代南迁的客家先民中,大约有5种人是主动迁徙的,或者说主动迁徙的原因有5种,试析之如后。 1.政见不同,主动去位,择地而居。 如前文讲到的孔门弟子曾参的十五代孙曾据,于西汉末年王莽代汉之后,“耻事新莽,……集合全宗族二千余人渡江”,到远离长安的江西庐陵而居,就是一个典型。又如《彭氏重修通谱》谓:“第三代倜公……生于唐大历八年癸丑(大历,代宗李豫年号,766―778)。德宗(李适)贞元七年(791年)登进士第,官宜春令。因宦官窃柄,弃官隐居庐陵五十九都隐源山口,即今之古住场是也”。再如广东和平《徐氏族谱》称:“暄,为宋宁宗(赵扩,1195―1224年在位)时都统,扼于权奸,去位,卜居于豫章(江西)之吉水”。像曾据、彭倜、徐暄这一类人,或正统观念浓厚,忠于旧的王朝,不肯臣事新主;或正直刚烈,不容于当权者,政见不合,不愿与奸佞者同流合污。他们见机得早,未待迫害至身即弃官不做,宁可离开故乡,也不愿做违心之事。他们择居之处,多系边远山区、人烟稀少的地方,为的是能够远离是非之地,不为人知,以求得心灵上的宁静。因政治态度不同而退隐者,历代皆有,虽未必都到今之客家地区落户,但如曾据、彭倜、徐暄到客家地区居住并成为该地本姓始祖的,却也并非个别。 2. 居官客地,任满不归,或殁于任上,子孙滞留不归。 中国古代人们读书大多为了做官,所谓“学而优则仕”。那时除了任京官以外,做地方官须在距原籍数百里以外的地方任职。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或由于路途遥远,或由于官声较好,或由于其他原因,有不少人在任满之后不再归乡,定居当地;还有的在任内亡故,葬于当地,子孙也就滞留不归了。如江西宁都南门外《孙氏族谱》云“始祖讳沼,……唐僖宗(李儇,873―888年在位)中和三年(883年),…以功封东平侯,嗣略至虔化县(宁都),民皆安堵,父老遮道请留,遂定居该县”。又如《始兴范阳卢氏五修谱》说:宋仁宗(赵桢,1023―1063年在位)年间,“益公(延昌八世孙)与县尹公(孟坚八世孙)筮出闽省,令莆田,考满,次永定属上杭大塘?瓦子乡而居”。再如兴宁《刘氏族谱》载:宋宁宗嘉定(1208―1224)年间,“河南宣抚使龙公之第七子开七公,官于广潮,因王事殁,葬兴宁北厢岗背,子孙遂家于兴邑”。又再如《崇正同人系谱?氏族》谓:“粤有卓掉者,为建安(福建建瓯)刺史,后因家焉”。这一类人是很多的。 3. 喜其秀丽山水,爱其醇朴民风,乐而居焉。 在客家族谱中反映其先民因喜爱客家地区山水风光、淳朴民风而定居的材料是相当多的。如《古氏宗谱》载:五代(907―960)时古延绶“任信安(广东高要)县令,告老致仕,游梅州,见山水秀丽,人物淳和,乐而居焉,置田业为子孙计”。兴宁《石马陈氏四修族谱》曰:“一世祖文,始祖字斐然,生宋景定四年(1263年)癸亥五月十一日子时。原贯福化,宦游广东循州(广东龙川、和平、五华、兴宁等地),道经石马,见水秀山环,土饶俗厚,遂止居焉”。《梅州丘氏创兆堂记》述蕉岭县丘氏源流时说道:南宋末年,丘文兴于文天祥被元军俘虏押解北上后,遂与友人“同归闽,道梅州北,今镇平县(广东蕉岭)之文福乡,喜其山水,因卜居焉”。兴宁《东门罗氏族谱》谓其始祖小九公,“宋末,由贡任广东循州学政,……任满回家,道出兴宁,见其土旷人稀,沃野平衍,低徊留之不能去,乃筑室于东郊而居焉”。又如“东海郡徐氏肇吉先生,家世罗阳,配妣氏苏,生季子探玄先生,志气豪迈,元末游梅州而之石窟,见山水盘环风俗淳美,遂择居焉”。 ① 再如邓氏“三志斋,……登元进士,荣任广东提举司,……满任赉表进京,遇海寇掠船,失简牒。圣旨提处。公乃更姓为澄清。时明兵取地,元兵回败,水陆俱限。公游至潮州府之程乡松口,而志之曰,此处山水秀丽,星辰照耀,后必有宰辅之生,据是居焉。始复原姓曰邓”。 ② 又再如始兴《斗塘林氏四修族谱》云,“籍本福建莆田县人,至永乐(明成祖朱棣年号,1403―1424)中,游于粤之循,道经庾岭,见雄(广东南雄)之山清水秀,风俗淳谨,已有卜居之意。厥后还归,溯墨江而上,数十余里,得一地焉,擅一乡形胜,号曰斗塘,营宫室,制田产”。大埔《范阳邹氏族谱》则记述明朝嘉靖(明世宗朱厚?年号,1522―1566)年间弹劾大奸臣严嵩父子的邹应龙之孙迁居大埔的经过:“十郎公讳德龙,……致仕而归,驻驿茶山(大埔)之阳。见风俗淳美,遂卜居福广交境之区,而安居焉”。 ③ 前引诸文证明,自五代以至元明各朝,由于北方中原地区社会动荡,战乱频仍,人心思定,而客家地区的秀山丽水、淳朴民风使许多人一见钟情,乐而定居,不再思归。 4. 经商客地,发迹落籍。 边远山区,新开发地区,对于交换的需要甚为迫切,历代都有许多人到客家地区经商,致富后购房置产,落籍安家。如北宋乐史编著的《太平寰宇记?廉州》说:“俗有四民,一曰客户,解汉音,居城郭,业商贾”。可见在宋朝前就有商人定居该地,成为那里的客家人了。又如兴宁胡氏之一支,就是明朝弘治(1488―1505)年间“江西临川长安乡胡应琦偕子侄”到兴宁经商,“历二十寒暑,蓄积渐巨,于明正德八年(1513年)购地筑居于城内大巷里”,定居落户,成为兴宁胡氏始祖的。 ④ 再如兴宁东门《罗氏族谱》之《家传谱?二十二世经学公传》说:“高祖拔元公商于蜀,以道阻难归,迁家于泸(四川泸州),三传生公”。同书《职业谱?两湖四川经商》中说:“四川重庆、泸州、资州(资阳或资中)、内江等处,亦多远商该地,发迹落籍”。由此可知,到客家地区经商落户和客家人到外地经商落户的,数量还是相当不少的。 5. 人口增殖,移民垦荒,以求发展。 由于战争和灾荒,往往出现一些地区人口剧减、土地荒芜的现象。战后、灾后或新的王朝建立之后,统治者往往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减轻赋役,鼓励人口增长,以期较快恢复和发展生产。另外,统治者新征服一些地区之后,为了巩固在该地的政权,也采取各种措施召募或鼓励内地、中原人民去垦殖。这样,在中原人多地少的地方,就有许多人应募到新开发的地区去开拓进取。如今客家聚居的地区,远在秦朝以前属于化外之地,多系穷山恶水、瘴疠之区,人烟稀少。秦始皇派大军征服岭南之后,设立象、桂林、南海三郡。南海郡包括今广东大部分,辖番禺、四会、博罗、龙川四县。过了200年之后,南海也才只有9万多人口。又过了140年,到汉顺帝(刘保,126―144年在位)永和五年(140年),南海郡的人口才增至25万多人。秦汉以后,粤东地区人口渐渐增多,陆续设立了一些新县。经过东晋、南朝以至隋唐时的开发,粤东地区的发展更加迅速,人口猛增。再经明朝及清初的休养生息,客家人系裔日繁,人口膨胀。而所居地域,山多田少,耕植所得渐难供用。如,梅州在宋太宗(赵光义,976―997年在位)太平兴国(976―983)年间,共1577户(主户1210,客户367);到宋神宗(赵顼,1068―1085年在位)元丰年间(1078―1085),已达12372户(主户5824,客户6548),一百年间增长了约7倍;而清初有人丁52180个,由于康熙(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年号,1662―1722)五十二年实行“摊丁入亩”政策,规定以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鼓励人口生育,到了嘉庆(清仁宗爱新觉罗锸琰年号,1796―1820)二十三年,人丁数猛增至810320个,百年间人口增长了14倍半!于是乎梅州这个原来地多人少的地方,变成了人多地少的地方。人多地少的矛盾早已出现,康熙年间已有人自动到四川移民垦荒了。如:四川桂湖新都《陈氏族谱》云:“第十一世祖俊元(原住兴宁),字子进。……子进带家眷,于康熙六十年……在老余窝屋起程,移居上川住。……罗氏(俊元元配)生佐臣、佑臣,于雍正丙午岁(1726年)……一齐同移上川住。”又云:“第十一世祖俊巍,字子铎。……于康熙六十年……在榕树屋起程,带家眷移居上川。”又据兴宁曾坑《陈氏族谱》的记载,该族人于康熙、乾隆(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年号,1736―1795)年间移居四川的约有八九十丁,若加上随行的妻妾子女,当有300人之多。又如兴宁东门《罗氏族谱?宗支谱》云:“桥寿,移居四川涪州(涪陵)石家沱,后裔繁盛”,“福寿,移居四川涪州石家沱”。《魏氏族谱》云:“十二世庭槐公,十三世昆端公,迁四川成都西门街”。梅州地区以外,南雄胡氏、五华李氏族谱中也均有本族人于康乾年间移居入川的记载。移民的流向不单是四川,在广东境内如珠江三角洲各县,也均渐有客家人移居,如孙中山先生的祖辈即在此时移居香山(今中山市)。 上述5种原因,都是主动的迁徙。在这5种原因中,由于人口增殖过快而引起的迁徙数量最大,尤其是当政府召募垦荒的时候。 主动迁徙之客家先民,从整体上来说数量不多,而且到达迁居地后一般并非聚族而居,或虽然聚居,但所处的周围环境,使他们不可能长期保留自己原有的语言、风俗,不得不“入乡随俗”,因而也就不可能保留自己固有的文化,也不可能形成一种新的文化。所以,主动迁徙对客家文化的形成虽不能说毫无影响,但起不了决定作用。然而,由于他们的主动迁徙,给原来相对落后的地区带来了较为先进的文化、先进的生产工具和技术,加强了中原和南方的交流,密切了南北联系,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他们的贡献也是不容低估的。 第二类,被动迁徙。 上文已经说过,安土重迁是中国汉族人民普遍的心态。在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农垦社会里,农民和土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土地是无法迁徙的。所以,农民(包括地主)只要不是外界加给他们的压力使得他们无法生存,一般是不会迁徙的。然而,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封建的统治阶级――地主、贵族和皇帝,拥有最大部分的土地,而农民则很少土地,或者完全没有土地。农民用自己的工具去耕种地主、贵族和皇室的土地,并将收获的四成、五成、六成、七成甚至八成以上,奉献给地主、贵族和皇室享用”。 ① 在和平安定的年月,在风调雨顺的年成,农民尚可留有极少一部分收获以供全家糊口,维持生命的存续。但是,一遇天灾人祸,农民辛劳一年可能粒谷无存,或因战乱,甚至连地主、贵族和皇室也无法安定地生活,于是上至皇帝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大家都不得不迁徙。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如西晋时的“永嘉南渡”,唐朝安史之乱后的皇室西迁,宋朝的帝室南逃等等。这些迁徙有的与客家之形成有密切的关系。仔细分析,造成被动迁徙的原因也有5种。 1.战乱和割据,迫使数以万计的人们迁徙逃避到较安定的地方。 如前所述,最早的客家先民出现于秦末。那时候,由于六国旧贵族乘陈胜首义反秦之机,纷纷起兵称王,企图恢复旧日的天堂,随后楚汉战争,中原战火连年,道路阻隔,不仅跟屠睢、赵佗南下的数十万人被迫滞居岭南不得归,而且也会有许多人避乱逃至南方,从而成为最早的客家人。这些客家人主要居于粤北地区北江流域,通常被称为“北江客人”。有人认为,唐朝名相张九龄就是这些北江客人中的后代。 秦汉以后,虽然统一和安定的局面是长期的,是历史的主流,但战乱和分裂也是时有出现的,其中有些战乱规模很大,影响深远,有些分裂局面维持时间很长。如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始,到隋朝统一,时间长约400年之久(184―581),中间除了西晋50年短暂的不稳定的统一外,基本上是战乱和分裂的局面。又如从唐末王仙芝、黄巢起义始,到北宋统一,五代十国的分裂时间也约100年之久。而北宋时期起,到元朝统一止,中间实际上也是宋、辽、金、西夏、蒙古、吐蕃等几个政权并存兴替的分裂局面。只是到了元朝统一止,中国才真正走上了全国统一。 在中国历史上,引起大规模迁徙的战乱主要有:西晋的八王之乱(291―306)及随后的永嘉南渡,西晋灭亡;唐朝的安史之乱(755―763)及随后的农民战争,唐朝灭亡;宋朝的金兵南下,宋室南渡,元兵南下,宋朝灭亡。 这几次战乱,特别是西晋时的“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五个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旧史家称为“五胡乱华”),唐朝时的安史之乱,宋朝时的金兵南下、元兵南下,有极为相似之处,都是少数民族政权发动进攻,迫使中央政权灭亡或逃离京城,因而震动全国,人民大批南迁。在这方面,客家族谱提供的资料数不胜数,于兹仅举数例。 兴宁《刘氏族谱》所录《刘氏姓族源流》云:“自五胡乱华,永嘉沦覆,晋祚播迁,衣冠南徙,永公(刘备次子)之裔,亦迁居江南。” 兴宁《廖氏族谱》云:“唐时我祖由江西于都,避乱迁汀州宁化石壁寨,后子孙因乱,又迁顺昌,廖氏居于闽者遂众”。 兴宁《黄陂曾氏族谱》云:“?,官封鲁国公。宋政和壬辰年(1112年),由南丰徙福建宁化县石壁下居焉。生子仲辉,辉子桢孙、佑孙,因宋元兵扰,不能安居,由宁化徙广东长乐县(今五华)家焉。现居兴宁、梅县、平远、镇平(今蕉岭)、五华、龙川、惠州、河源、和平、广州、新宁等县之曾姓,皆为此祖之后”。 2.勤王失败,有家难归,客居异乡。 中国人民素有反抗外来侵略的光荣传统,他们对于异族的侵略和压迫,从来不甘于忍受,总是以武力来进行斗争。他们或激于民族大义,自发起来反抗,或愤起勤王,随从帝驾,最后终因统治者腐败无能,势单力孤,而无力回天,遭到失败,结果有家难归,或隐居待机再起,或改名客居异乡,成为客家人。 如兴宁《张氏谱钞》:“十五世韪公,晋散骑常侍,随元帝南徙,寓居江左”。 蕉岭《赖氏族谱》:“其由颍川继迁松阳,自庄公始。西晋永兴(304―305)年间,列室官浙东,从东海王越,讨成都王颖,卒于军,及葬浙东”,其子孙经数迁而定居粤东。 又如前述卜居于吉水之徐暄的孙子“道隆、德隆,均先后为(宋)度宗(1265―1274年在位)时提刑。解组未几,元兵南下,道隆起兵勤王,力战而父子俱殁;德隆则随宋帝度岭而南。迨宋祚已绝,义不臣元,遂择龙川乌龙镇(今和平县)居之”。 《崇正同人系谱》谢氏条云:“宋景炎(1276―1277)年间,有江西赣州之宁都谢新,随文信国(文天祥,封信国公)勤王,收复梅州,任为梅州令尉,时景炎二年三月也。新长子天佑,……遂家于梅州之洪福乡”。 3.官场斗争失败,被贬谪异乡,落籍当地。 在封建社会里,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失败者常被贬谪或流放到远离京城的边远地区。这些人如果不能东山再起,就只能永远客居于斯,成为客家人。 如《兴宁县姓氏简介?伍氏》云:“宋徽宗年间,伍仕官贬福建兴化,宣和七年(1125年)入籍莆田县,为伍氏入闽始祖”。 花县《洪氏宗谱》谓:“十一世祖皓公……以论事忤秦桧,谪知饶州(江西波阳),移英州(广东英德)”,子孙遂落籍成为客家人。 又如:“南宋孝宗(1163―1189年在位)时,有郑清者,以太师贬福建上杭梅溪司巡检,遂家上杭。其后分籍于广东惠潮嘉各属”。 ① 再如,宋神宗时曾为御史中丞的邓绾,“熙和九年(有误,查历史上并无熙和年号,疑为熙宁九年,1076年。――引者)备知虢州(河南灵宝县)。……因被谤,寄迹泉州,为邓氏闽汀世系开基祖”。 ② 民国年间兴宁教育会发行的《兴宁乡土历史》中说:“宁邑人民,悉为中原旧族,……为官为商,或迁谪而至,代有其人”。 4.抗暴避仇,逃难隐匿,落籍客地。 封建社会中,有的人或因与人结仇,害怕报复,或因反抗统治阶级的贪官污吏进行抗暴斗争,或因为怕受株连迫害,而常有逃亡隐匿之事发生。他们来到客乡,居住下来,成为客家人。 如兴宁《张氏族谱》称:“西晋时,张清明遇乱避仇,携族众渡江迁居于衢州鹤鸣杜林寺(在今浙江)。东晋末再徙粤韶州(广东韶关市)曲江”。 萧氏本居安徽、江苏、河南、山东等地。五代(907―960)时,萧觉事楚王马殷(927―929年在位),马殷死后,众驹争槽,萧觉怕结果于己不利,遂率三子避难江西泰和早禾渡。至南宋末,萧氏后人才由泰和经福建宁化徙居梅州、兴宁。兴宁萧氏均为萧觉之后。 ③ “清康年间,傅耀祖因抗暴打死粮差,星夜携妻子由杭(福建上杭)来兴宁定居于后街(今中山西路)”。 ④ 5. 不堪贡赋,逃避灾荒,流落客乡。 在旧中国历史上,由于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土地兼并,“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居”。在封建国家沉重的徭役赋税负担下,农民终年“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以致于“岁小不登,流离沟壑,嫁妻卖子”, ⑤ “细民不堪,流亡远去”。 ⑥ 再加上科学技术落后,抗灾能力低,一遇到各种自然灾害,常常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大批农民被迫逃荒乞食,流落他乡。大诗人杜甫的千古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这种情况的写照。 据史载:西晋时,黄河流域遭受大蝗灾,草茎树叶甚至牛马毛都被吃光,接着又发生大瘟疫,广大农民被迫逃灾,“奔迸流移,不可胜数”,“流尸满河,白骨蔽野” ⑦ 公元306年,并州(今山西、陕西北部及河套地区)饥荒,并州刺史及吏民万余人到冀州(今河北中部一带)求食;公元296年,关西(陕西、甘肃一带)连年大饥,略阳(甘肃秦安县东南)、天水(甘肃天水县西南)等六郡饥民数万家十余万人经汉中入蜀求食;关西流民入蜀,发生战争,巴蜀人数万家十余万人避乱流入荆、湘二州(今湖北、湖南一带)。 在中国历史上,类似于西晋时的灾荒引起移民是相当多的,其中许多人陆续南迁,成为客家人。 总而言之,上述5种人离开故乡都是被迫的,是为了求生存不得已才迁徙的。在被动迁徙的这一类人中,数量大而时间集中的,当属第一种和第五种人,他们因战乱和灾荒而成批成群地流动,数量有时多达万计甚至十万计,因而虽到一新的地区,仍能保持原有的语言和生活习俗。客家民系的形成,与这种被动迁徙关系最为密切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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