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巫师与巫术 |
类别 | 中文百科知识 |
释义 | 巫师与巫术分类:【地域文化】 生活在鬼神充斥的世界里,楚人并不像今人所想象的那么??危惧。诚然,他们有忧虑和惊恐,但更多的是希望与欢乐。在宗教上,他们所追求的是神与人的同一、鬼与人的同一,这也像在哲学上,他们所追求的是天与人的同一。《礼记?表记篇》记孔子说:“周人……事鬼敬神而远之”。春秋时代北方诸夏对鬼神的态度,大致就像孔子说的那样,只有宋人和陈人是例外。楚人对鬼神的态度,却是事鬼敬神而远之。 楚人以为鬼神大多通情达理,只要人们临事不疑,就无需向鬼神求教。而且,鬼神的指示未必都正确,人们如果觉得欠妥,可以请鬼神重行考虑,另作指示,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左传?桓公十一年》记楚大夫斗廉说:“卜以决疑,不疑何卜?”这句名言,显示了楚人对自己的信心。确实,人而无疑,鬼神就无所用其技了;人而有疑,鬼神才有安身立命之地。楚平王时,令尹阳?和司马子鱼迎击吴师,阳?卜战不吉,子鱼认为战时应由司马令龟,自行改卜,果然得了吉兆。楚惠王时,枚卜新令尹。枚卜的“枚”,等于枚举的“枚”。所谓枚卜,就是一个一个地卜。卜到子良时得吉兆,老令尹沈诸梁认为不妥,改卜子国为令兆。这就不是神鬼在摆布人,而是人在操纵神鬼了。楚灵王未即位时,就有自立为王的念头,行卜的结果是不吉,于是大怒,扔掉龟甲,骂起天来,发誓要自己去夺取社稷。楚人就是这样,对鬼神又尊敬、又亲近。尽管他们以为在天庭幽都和遥山远水之间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神灵,然而,凡是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就像希腊的神灵那样,与人同形同性,甚至都是美男美女,七情六欲一应俱全。《战国策?楚策》记张仪时楚怀王说:“彼郑、周之女,粉白墨黑,立于衢闾,非知而见之者,以为神。”假如楚人觉得神都是怪模怪样的,张仪就不会说这话了。在屈原的笔下,山鬼也成了一位绝色佳人。在宋玉的笔下,可能就是山鬼的那位巫山神女竟与楚襄王顷成云雨之欢了。 楚人因崇巫和信仰的夺诡、驳杂,历来被视为荒唐怪诞之尤。其实,这是对楚人的误解,也是对巫师和巫术的误解。只要与关中的秦人和中原的宋人做一个比较,就可以知道楚人不算是荒唐怪诞透顶的。秦惠文王刻石为《诅楚文》,咒骂楚怀王,祈求巫咸、大沈厥湫、亚驼三位神灵协助秦人制服楚人。宋康王祈求威服诸神和诸侯,竟射天笞地,又铸铜为诸侯之像而弹其鼻。这样的厌胜之术,楚人通常不屑为之。再与东南的越人和西南的濮人做一个比较,更可以明掺楚人的巫术实在像戏剧一样,是人们喜闻而乐见的。越人文身以避害,濮人猎首以邀福,这样的自残之术和残人之术,楚人不乐为之。秦人和宋人崇巫,多妖邪气;越人和濮人崇巫,多鬼魅气;楚人崇巫,却颇多人情味。在《九歌》里,神与人、鬼与人之间何等亲密,甚至迹近狎昵,不就是充满人情味的吗?曾经有那么一个历史阶段,家家都可以任意祭祀,人人都可以做巫,以致巫与百姓分不清,神与凡人分不清,大量的财物消耗在漫无节制的、不成体统的祭祀中,神的威信下降了,人的生计窘迫了。身为大巫的酋长进行改革,只许先天、后天都优越的人做巫,社会才安定了。据《国语?楚语》记观射父答楚昭王问,这是楚人的始祖重和黎即祝融的贡献。观射文说:“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按,虽有男觋女巫之分,但可统称为巫。观射父认为巫要有高于常人的秉赋和教养,这是不错的。但巫的学识有深有浅,其神通有大有小,其地位有高有低。观射文讲的,应是大巫,即为公室祈福的太祝和为宗庙主祭的宗伯之流。观射文本人就是一位有家学渊源的大巫,不仅精于巫学,而且在楚国的外交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国语?楚语》记大夫王孙圉答晋卿赵简子问,历数“楚国之宝”,以观射文为第一。楚国的公族子弟也有身为大巫的,如曾任申公的屈巫,又是高官,又是大巫。屈巫字灵,灵是巫的别称。 大巫通常都是饱学异能之士,谙熟神话,通晓法术,深悉掌故,而且擅长辞令,因而备受尊敬。楚国的巫往往也就是医,一身二任。《吕氏春秋?勿躬篇》说:“巫彭作医,巫咸作筮。”巫彭和巫咸虽是传说人物,但他们正是楚人崇奉的两位神巫,可连称为“彭、咸”。《论语?子路篇》记孔子说:“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所谓“南人”应即楚人。巫和医都必须有恒,即必须有事业心和使命感。守志不移,否则就是庸巫和庸医了。对楚人来说,巫是近乎全知的导师,不仅可以交鬼神,而且可以寄死生。 北方诸夏的巫与楚国的巫相比,地位要低得多,可谓小巫见大巫。据《晏子春秋? 内篇?谏上》记,有个名叫微的楚巫跑到齐国去,由裔?引见齐景公,对齐景公说:“公,明神主之,帝王之君也。公即位有七年矣,事未大济者,明神未至也。请致五帝,以明君德。”齐景公被他说动了,对他“再拜稽首。”晏子入谏,以为不可“弃贤而用巫”,建议“东楚巫而拘裔?”。齐景公从其谏,把楚巫微遣送到齐国的东部去,把裔?拘禁起来了。楚巫微之所以弄巧成拙,是因为他不了解北方的诸夏对巫不像楚人对巫那么尊崇。 楚人与鬼神交通的主要手段,一是祭祀,二是卜筮。祭祀是为了博取鬼神的欢心,卜筮是为了探测鬼神的意向。二者都是堂堂正正的“白巫术”。此外,还有作为次要手段的消禳,例如以土伯的雕像镇墓驱鬼,以桃弧棘矢辟邪消灾之类,比祭祀和卜筮更为神秘,也是旨在造福于人的“白巫术”。从已有的资料来看,旨在加祸于人的“黑巫术”在楚人中是殊难行其道的。 周代流行的观念,以为祭祀(祀)和战争(戎)是国家的两件大事。楚人的观念也如此,而且比周人有过之。楚人在祭祀方面以淫祀闻名,一如他们在战争方面以尚武著称。淫祀之风,上下共之。相传春秋晚期的楚灵王就是一位热中于淫祀的国君,如《新论?言体篇》记:“昔楚灵王骄逸轻下,简贤务鬼,信巫祝之道。斋戒洁鲜,以祀上帝,祀群神。躬执羽绂,起舞坛前。”其实,信巫祝之道,是概莫能外的普遍现象,不特楚灵王为然。楚灵王与众不同的,是他身为国君而在祭祀典礼上亲自按乐起舞。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楚灵王如此热中于淫祀,其影响是可想而知的。屈原所作的《九歌》,通篇是祭歌,上至高踞天界的尊神,下至战死沙场的野鬼,北至河伯,南至湘君,自然也不免贻人以淫祀之讥。《国语?楚语》记观射文答楚昭王问,说到了周代祭祀的常规:“天子遍祀群神品物,诸侯祭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卿、大夫祀其礼,士、庶人不过其祖。”与这个有严格界限的常规相比,说楚俗好淫祀实在是不算过分的。观射文说:“祀所以昭孝、息民,抚国家、定百姓也,……其谁敢不战战兢兢以事百神! ……其谁敢不齐肃恭敬致力于神!” 卜与筮二者,楚人重卜而轻筮,这与北方的诸夏是相同的。所不同的是:占卜在楚国的应用范围更大,楚人对占 卜的信任程度更深,而且,楚人占卜的方式更多。不妨举两个例子,其一是以卜命官,其二是以卜立嗣。 以 卜命官是北方诸夏也有的,但楚人做得格外认真。《尚书?大禹谟》说:“枚卜功臣,惟吉之从。”虽说如此,北方却不见有当真实行枚卜的,倒是南方的楚人对枚卜尚能深信而笃行。楚惠王十一年,为讨伐陈国而选择元帅,令尹与太师意见不同,于是举行枚卜。武城的县公公孙朝得吉兆,就任元帅,引兵出征,把陈国灭掉了。楚人在这场战斗中获胜,是因为兵力强,将才多、时机好,但在楚人看来,与枚卜的灵验也大有关系。 以卜立嗣,在北方闻所未闻,在楚国却能偶或一见。楚共王有宠子五人,照例应立长,但拿不定主意,想探测神的意向,就派人奉璧遍祀群望,说:“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然后,楚共王和夫人巴姬把这块璧埋在宗庙的庭院里,让五位宠子按长幼顺序一个一个入拜,这也是枚卜的一种方式。据说:老大的双脚跨在璧的两旁,老二的肘碰到了璧的一边,老三、老四离璧都远;老五还小,让人抱进来,拜了两次,都正好压在璧的钮上。(《左传?昭公十三年》)这样离奇的占卜法是旷古未有的,可知楚人想象力之丰富为何如!也许事有凑巧,或者楚人照着后来的结局杜撰了当初只有楚共王和巴姬知道的事实,历史是这样记载的:共王死,老大嗣立,是为康王;康王死,其子嗣立,是为郏敖;老二杀其侄郏敖而自立,是为灵王;灵王末年,老三、老四和老五串通一气发动政变,纷乱之中,老二和老三、老四相继自尽,老五即位,是为平王,平王以善终。此事以其神秘性和戏剧性,被后人传为异闻。唐代的元稹作《楚歌》十首,其一有句嘲曰:“当璧便为嗣,贤愚安可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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